……只不过人家浪荡子弟都是调戏良家女子的,他却总是被良家女子调戏的那个,真真给浪荡子弟们丢脸。
鹭翎最近总算不像原来似的到哪都带本书了,他原本爱看书就是因为在现代长大的孩子闲不住,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可如今能看的书他看了个七七八八,便想着找点事做。
可他身边以南星为首,但凡是近了他身的,哪个不宠他宠得厉害?看他做这个,怕他累着,不让;看他做那个,怕他伤着,还是不让。鹭翎左右找不到能干的,原本尹倾鸿要带他出皇城游玩的事也被拖延了,一时间闲得快冒泡了。
“要不我们去揽翠玩,那边我也好久没去了。”
李惊穹一听一口茶差点喝到鼻子里去,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连咳得通红,半天没说上一句话来。
南星瞟了他一眼,轻轻嘟哝了声“看你这没出息的”,回头跟鹭翎说:“殿下啊,使不得。你在惊穹这儿的时候跑去姑娘们那边,不是害咱们呢么。”
“‘咱们’?”鹭翎挑挑眉,一手摸着落在桌子上的红豆的背,一手托腮,对着李惊穹笑道,“不嫁了。这还没过门呢胳膊肘就往你这拐了,等真嫁给你了估计她得把我忘了。不嫁了不嫁了。”
李惊穹本来正咳嗽着呢,被南星这一声说得一激动,竟一下好了,此时正给自己顺着气,无力地对着鹭翎翻了个白眼,道:“你看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你不把她嫁给我,还有谁要她啊?”
年龄乃是女人的大忌,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南星听了李惊穹的话,立刻瞪眼过去,使劲捏他的胳膊:“你找死是不是?是不是?”每捏他一下都问一句“是不是”。
李惊穹被掐得直窜,赶紧躲到一边撩了袖子望那一截雪白雪白的胳膊,一口一口地往上吹气,委屈道:“本来就是么……这年头,说实话真吃亏。”
鹭翎看那俩又掐了起来,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忍不住叹了口气:偏这时候戏耍他俩,不纯等着自找没趣呢么。
“说到揽翠,最近都没听到鸾歌的消息啊,她怎么样了?还回不回来?”
听到鹭翎问话,李惊穹和南星终于是停下了嬉闹,李惊穹笑着答他:“她混得可好,本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家族出来的人,武功虽不算一流,人脉却极广,最近似乎还混了个‘天府赤仙’的名号,到处打转,忙得不亦乐乎。前一阵大半夜的倒是回来了一次,说是可想着你呢,说完就走了。”
鹭翎愣了愣:“来了就走?那她回来干嘛?”
“说是庆天外围突然出了个帮派,聚集人马,本不相干,但似乎是犯了江湖中人的什么忌讳,所以各方势力要来讨伐,正好悠游宫需要个机会登上台面,她便先来走上一遭,也是顺道过来看看。”
“在庆天外围聚集人马?”鹭翎皱了皱眉,“官府的人知道么?”
李惊穹笑着摆了摆手:“江湖人不喜欢跟官府扯上关系,讲究个江湖事江湖了,官府也不想揽这没好处的烂摊子,所以多半也没在意过。”
鹭翎忍不住叹气:“……朝廷乱,没想到江湖中也乱。”
南星听着笑了,剥了一颗核桃将仁放在他手里,说道:“这与朝廷或江湖没什么关系。有人的地方毕竟会乱,人越多,就越乱。”
鹭翎嚼着核桃仁点头:看他家南星,多有思想!果然生活出哲学啊!
因为这时节风不寒不燥,又带着股花草水木的香气,但毕竟不是炎暑天气,怕穿堂风吹坏了吃酒的仁,所以只打开靠南的窗户,坐在靠南位子上的人便多些。
鹭翎他们所在的这间三的包间本就是靠南的,此时窗户大敞,下是人流穿行的主道,来往人流都看得清楚。李惊穹靠在窗边,一边与鹭翎和南星闲聊,随意地便往下瞄了那么一瞄,这一瞄倒是一愣,对着鹭翎摆了摆手,道:“哎,你过来看。”
鹭翎疑惑地凑过去,李惊穹便伸手往下一指,道:“那不是皇上么?”
鹭翎一看,果然就是尹倾鸿,只见他换了身暗青的锦缎常服,头发也没束冠,只整齐地束好,正骑着马慢悠悠地穿过闹市向这边来,看上去与其说是帝王倒更像是市井游侠一些。似乎是感觉到了鹭翎视线,尹倾鸿抬头向这边望来,对鹭翎笑了笑。
鹭翎眨眨眼,对他挥了挥手。
尹倾鸿在一边把他父子俩的互动看得真楚,从栏杆处缩回头来问鹭翎:“我说,你最近觉得日子过得不错?”
鹭翎不知道他问这干什么,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是不错的。”
“那我说你到底还要不要逃走了?”
他这话一出来,鹭翎和南星都是一愣,看他俩惊讶李惊穹更惊讶,细弯的眉挑得老高。
“你们两个不是忘了要逃走这回事了?”
鹭翎和南星被说得有些尴尬。说实在的,若不是李惊穹提醒,他俩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李惊穹郁闷。他为了鹭翎可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到如今事业逐渐壮大起来,眼看着就有足够的实力了,结果要逃的人自己倒把这事忘了个干净。
鹭翎陪笑着递了个盘龙酥给他,道:“我如今被父皇看得正经挺紧,你再等等。再说了,就算不是为我,你这生意也不白做啊,算是赚份聘礼再帮我赚份南星的嫁妆钱了。”
李惊穹叹:“但这生意也太多了些……要不我放出去些?”
鹭翎摆手:“别呀,财多不压身,而且说不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