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他不是?”
“那若是翎儿喜欢上了别人呢?若是和别家的女子结了姻缘呢?”
尹倾晗一楞,细一想来,当真个逝者如斯,一眨眼功夫三位皇子都已到了选定侍寝的年纪了,也怪不得忍了这么久的尹倾鸿突然暴躁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安抚了尹倾鸿为上,尹倾晗笑着说:“我看他是个冷淡性情的,身子又一直不好,一时半刻的不会跟谁搭到一起去。再说了,皇子选侍寝,也要先过皇兄你这一关不是?什么时候选,选不选得成,不还是皇兄你一句话?趁这段时间,皇兄你先准备着,定能成事。”
这边尹倾鸿和尹倾晗讨论着些实在不堪入耳的东西,那边这场讨论的焦点人物完全没有正被拖入又一场阴谋的自觉,与尹苍远告了别后,鹭翎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宫里去。
早在他刚开始发育的时候尹倾鸿就让他搬出了华庆宫,将当初南星和鹭翎初遇时的那座昶永宫赐给了他,这里虽不及华庆宫恢弘华丽,不过比起东宫来倒是相差无几的,且景色很好,也很僻静,再加上吃穿用度与之前无异,鹭翎倒喜欢这里多些。
如今南星做了侍女长,与历朝历代侍女长专侍君王不同,她陪着鹭翎一起搬到了昶永宫来,也算是皇上宠爱鹭翎的一个证据。
与他们一起搬来的还有陆为,鹭翎学武到十四岁便因不能学习内功心法而到了极限,本来陆为应该就此结束教授任务返回暗部去才对,却被鹭翎跟尹倾鸿要了来,如今在他身边当近身侍卫。
鹭翎一直找机会拉拢他,陆为却一直沉默着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没把鹭翎出卖给尹倾鸿,这让鹭翎对劝服他有了很大的信心。
昶永宫因为鹭翎怕吵的原因,伺候的人并不多,鹭翎回来没见别人来迎,倒是身为侍女长的南星迎出来了。
九年的工夫,南星早已脱去了少女的稚嫩,五官长开,身段也起了变化,竟有了些北方佳人的气质来。只那一双星眸,虽眼角带了些妩媚,却依旧清亮。
南星帮鹭翎用毛巾擦手擦脸,给他拿了一直温在炉上的点心和清茶来,问:“听说殿下今天在朝上惹恼了陛下,他向来不是个爱发火的人,殿下是做错了什么事?”
鹭翎拈起一块甜糕正要吃,听她这话便停了动作,道:“本就不是我的错,倒平白被父皇骂了一顿,我也正纳闷呢。”
南星眨着眼想了想,笑了:“这话说的,倒像是陛下的错一样。定是你做了什么,否则朝上那么多人,陛下干嘛偏冲着你?”
鹭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过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确实是不合礼数,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你啊,就是这两年陛下看管得松了。原以为你是个难得老实的孩子,如今看来倒是我看走了眼了。”南星绕到鹭翎身后去,把鹭翎头上那一根簪子拔了,一点一点的帮鹭翎理乱了几丝的头发,“天子之威哪能随意触犯?你也是该骂。”
鹭翎觉得该为自己辩解一下,于是向后仰头看着南星说道:“可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着把事情经过大概的说给南星听了,说完问:“你倒说说,这事该怪我的么?”
南星早帮鹭翎理好了头发,听他说完,低头看他,鹭翎身体不好,很少出门,所以皮肤雪白,偏偏眉眼头发都黑如浓墨抹上去的一般,黑白分明间只那两片唇透着淡淡的粉,如初春的桃花花瓣一样,五官精致,骨架纤细,真个如玉少年,如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南星心里虽是觉得自家殿下的容姿无人能及,却绝不会说给他听的,只说:“大约是因为你难得上朝一次,又穿得这般不得体,所以才多打量你几眼。”
鹭翎正要反驳,正赶上陆为走了进来,鹭翎抬头看过去,便见他手中抓着的那只凤鹦鹉扑楞着翅膀飞过来,鹭翎赶紧抬起左臂让它停了,在他面前一伸手,那凤鹦鹉张了张嘴,吐出个蜡封的小球到鹭翎手上。
鹭翎掰开小球,从里面抠出张小纸团来,展开仔细看了,然后笑了笑,将那蜡和纸团一并交给南星让她拿去烧掉,自己掰碎点酥饼喂了那凤鹦鹉,抚着那鸟头顶的翎羽嘟哝着“红豆好乖”。
早先那只黄莺早死了,尹倾鸿听说他很喜爱那鸟,便又送了只凤鹦鹉来,鹭翎在这鸟头顶的白翎上点了个红点,依旧取名叫红豆,如对那黄莺一样训练它送信,只与信鸽信件绑在腿上不同,他是让鸟把这信含在口里的,从他住处到与他通信的地方不远,鸟也不需要进食,鹭翎养的鸟又都是不喜叫的,所以宫里暗卫就算截到了也搜不出信件来。
鹭翎逗完了鸟,将那凤鹦鹉交给南星,对仍站在他面前的陆为说:“明日我们三个出宫一趟,先去打点一下。”
陆为默默一点头,转身出去了。南星将红豆放回鸟架上,扣好金链,听鹭翎这话,回头问:“是那群公子哥儿又想了什么新的玩法,还是李惊穹那粗人找你有事?”
鹭翎笑笑:“都不是,只是惊穹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事,我想听听详细些的,所以要跑去找他。”顿了顿,又说,“南星,人家惊穹今时不同往日,再怎么着也不能算是个粗人了,你俩也不是小孩子了,别总针锋相对的,看着好笑。”
南星却装作没听见,只撇了头去侍弄旁边的一盆含苞的牡丹,鹭翎看她这样,也只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23.同邀月
帝京庆天城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