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又坐回去了。目送着尹倾晗离开后,他自酌一杯,习惯性的屈起手指用指节敲击靠背的扶手。
他隐约觉得,那个从自己身边消失了整两年的人,似乎离自己不远了。
正想着,从戏台上的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尹倾鸿立刻挺直了腰去看,但在看清了那人面容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不是那人……
不过眼前的男子也称得上绝色,比起鹭翎少年的身形,眼前的人已是位青年了。挺拔的身体虽然精瘦,却绝不可能让人误认为是女子,然而也正因此而显出了女子所没有的让人想征服的冶艳风情。青年一头乌亮的头发随意挽着,额前刘海被扎到脑后,露出他美得有些媚的艳容。
与鹭翎的清丽不同,眼前这人,俨然是只惑人的妖魅。
可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尹倾鸿还是把他错当成了心中的那个人。
只是心中隐隐地有这么一种熟悉感,尹倾鸿猜想那大概是那身白衣给他造成的错觉。
其实说是白衣也不确切,青年的身体是被层层薄纱长袍包裹着的,从隐约可见的身体线条来看,那些起不到多大遮掩作用的长袍下青年为着寸缕。
尹倾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己大概是想那人想得成痴了。鹭翎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跑到私娼院子里来贬低自己?虽这么想着,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那青年,却不想那青年正静静看着他,也不知已注视他多久。
尹倾鸿一笑,带了些年少时fēng_liú的样子:“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他是做戏习惯了的人,在朝堂上他是邪魅可怖的帝王,在宫外他是笑容诚恳的殷实人家,在烟花地里他是一双狭长凤眼勾人魂魄,每一种他都习惯,每一种也都做得极好。不过眼前这人倒似没有被他摄了魂去,只低头露出些没有挑衅意味的笑容,看起来竟不似之前一般妖冶得不祥了。
这倒把尹倾鸿看得一愣,迅速收了心魂后又忍不住笑自己:恐怕真是老了,再比不上年轻时fēng_liú情致,竟勾一个男倌也不得。
那青年仍是不语,只一拍手,屏风后便响起一阵金玉之声,清清泠泠的响了一阵后,传来了女子的歌声,而那青年也随着那歌声舞动起来。
“早恁的海誓山盟,
歌我以江海为竭;
本待我千般怜爱,
却原来君心似铁。
妾心有百千情丝,
转不动他山磐石;
便泣泪结珠盈盘,
怎留你去意已决?
徒剩我凭栏醉唱,
自古佳话,
最怕fēng_liú……”
曲子哀婉,青年跳得却极媚,每一个手势都美如掌中生莲,每一次踮足都好似飞燕抄水,尹倾鸿怔怔的看着那一身薄纱在空中绽开成一朵透着月光的牡丹,任它每一次舒展都拂灭灯火几许,让那牡丹花心中的人的身影愈发模糊、也愈发让他想起别人。
那朵牡丹竟似知他心意,随着舞台四周的灯火被逐渐熄灭,它竟然缓缓的向着尹倾鸿移来。青年身后是黑暗,他吞噬光明,似也要将尹倾鸿一同吞下去。
琴音一顿,接而又响,这次换成了《恋绣衾》的曲:
“夜长偏冷添被儿。
枕头儿移了又移。
我自是笑别人底,
却元来当局者迷。
如今只恨姻缘浅,
也不曾抵死恨伊。
合下手安排了,
那筵席须有散时。”
两首都是fēng_liú场上女子被恋上的恩客抛弃的歌,她们身份自是低贱,恋情自然见不得光,就算惨遭抛弃也只能叹一声无可奈何。可青年的舞确实那般的惹人淫意的妖媚,配上那歌,却仿佛被抛弃后的自我放纵,反让人多了份心疼。
青年已经近在眼前,屋内灯火全灭,只有窗外月光照得一地的蓝。青年不再舞动,奏鸣的班子似乎也退去了,如今只两人相对着,能听见的只有青年急促的呼吸逐渐平息,而尹倾鸿的呼吸却逐渐加重了。
青年盈盈一笑,对着尹倾鸿慢慢的跪坐下来,轻薄的衣摆飘荡着在周围铺成一个半圆,青年一双细瘦的雪白大腿露了出来。他就那样跪坐着,一手自然地撑在双腿之间,一手勾着一侧的衣领,一下一下,露出里面锁骨上深深的骨窝。
那酒里加了什么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尹倾鸿已经伸手,将眼前人拽到了自己怀中。
119.落牡丹
身体里热得像要燃烧起来,就连喉咙都觉得炙痛,只能不断掠夺对方口中的津液来让自己舒服一些。即使如此仍觉得不够,双手脱离了理智的控制,擅自行动着剥落那层层白纱、在青年白皙紧致的肌肤上游移,仿佛要从这具胴体中挖掘出一口泉眼来。
被粗暴地对待着的人始终没有挣扎,甚至一声不吭,只在尹倾鸿啃咬他的喉结的时候皱起了眉。
尹倾鸿从他身上抬起头来,就着月光俯视那人的脖颈——喉结的地方被咬出了血,大概是真的很疼,喉骨在皮肤下上下动个不停,使得伤口上凝着的一滴血珠终归是流了下来。尹倾鸿看着那粒血,直到它停止了一动,才突的抬眼去看那人面孔。
他的动作太突然,青年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一双墨黑的眼珠就那么直勾勾的和尹倾鸿的眼对上了,里面透出的复杂情绪也就这么被尹倾鸿看了个明白。
青年被尹倾鸿突然的注目惊得怔了一下,顿了一秒才勾起了嘴角,笑容尚未完全显露,已是满满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