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自动合上一样。她叹了口气,先过去把窗户合上,这才走到他床边来坐下。
鹭翎对她一笑,往床里面挪了挪,露出身下压着的雪白狐裘来。南星只瞟一眼便把那狐裘掀开一块,在床褥上坐下了,鹭翎对她的动作倒是没说什么,只待她坐好便伸手轻轻摸了下她鼓起的肚子,刚碰到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怎么,被咬着了?”
南星笑着逗他,将他的手拉在自己手里细细看。
当初比她的还小许多的小手如今已经完全长开,能够轻易的将她的手包在手掌里,原本少年般的纤细骨架也在这两年变得更加骨节分明,现在在她手中的,是真正的属于男人的手。
不过还是太白太瘦了些。
南星像是挑排骨一样在心底做了评论,然后笑看着那个仍没什么精神、却不自觉的往自己身上靠的年轻男人。
“听枭崇说,你在邀月楼发了脾气?那帮子官家子弟怎么地惹着我们家好脾气的二殿下了?”
鹭翎当时也是一时无名火起,回头自己想想也觉得忒小家子气,如今被南星提起,忍不住有些尴尬。
“倒也没什么的。你也知道,我到了雨天脾气就不好。”
南星晶亮的眼静静盯着他,直盯得他垂下眸子去,才道:“不止是因为这雨吧……你如今脾气确实是不好了许多。”
她对着鹭翎向来实话实说,只这一句就刺得鹭翎一哽,半晌才小小声的回了一句:“反正又没对你们发脾气,没什么妨碍吧……”
鹭翎这样说的时候看起来倒像是个在闹别扭的少年,如今鹭翎倒是比从前更依赖他们,只是对外人却是喜怒不定,搞得南星也不知该喜该悲。
她揉了揉鹭翎柔软光滑的头发。虽然人长大了,这头头发倒是还和当初一样好摸,让人爱不释手。
“你呀,既然放不下那个人,就别在这里磨蹭。你能高兴一点我们也就放心了。”
“……”南星手掌下的脑袋动了动,半晌突然小声问,“天命呢?”
“癸扇和惊穹带着呢。”南星说完看了眼鹭翎神情,又叹了口气,“你还在在意啊?天明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如果是在意惊穹当初说的话,他不是都说了只是口不择言么,要不我帮你打他一顿?”
鹭翎也知道南星说打李惊穹只是想逗自己,她现在走路都得抱着肚子,哪里空得出手打人?只是即使说要他不在意,又岂是说不想就不想了的?
两年前,鹭翎呆看着尹倾鸿举剑,一时竟出不得声。幸亏红豆突然从林子里直冲出来,像是被甩出来一样整个撞在了尹倾鸿骑着的马身上,紧接着青鸢也窜了出来,只一声长啸便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退了退。
也就趁这一乱的功夫,青鸢低头咬住南星后衣领往鹭翎那边奔去,李惊穹是一心扑在南星身上,立刻也踉跄着跟了过来。
然后几个人从崖上跳了下去,青鸢则带着到了夜晚视力就会下降的红豆再一次钻进林子里。
当初鹭翎离开临丰时便为了以防万一确定了从庆天逃走的路线,让青河带了悠游宫的好手,照着浮玉山峭壁索道边的防人不慎掉落的藤网在绝情崖崖下布了上下共五层的缓冲网,第五层网所在的地方有个废弃的矿道的通气口,从那进去能通到离山脚不远的地方。
原本鹭翎想着可能要带着母亲逃亡,不过到最后也没能带着王雪芙离开,却在这种状况下给了他一条后路。
只是其他三人跳下去也便是跳了,南星却是禁不起折腾的身子,本就在之前受了惊吓和虐待,又被这跳崖一闹,没等到山脚就流了血。
没有产婆,没有医生,甚至没有女人,南星痛得昏过去好几次,在场的几个人除了输内力让她好过一些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李惊穹赤红着眼瞪着鹭翎,像野兽一样低吼:“若南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尹家父子偿命!”
所幸的是南星终算是平安的诞下了孩子,只是早产的孩子身体极弱,全靠癸扇喂药汤泡药浴下药针才能活到这么大,南星干脆给这孩子起名叫“天命”,意为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好歹天命算是得了上天庇佑,但如今已两周岁,还是不能离了癸扇。
鹭翎忘不了李惊穹当时的表情,忘不了他的那句狠话,最初离开庆天时,晚上偶尔睡着,就会梦到他那双赤红的眼睛直直瞪着自己,里面是要将他烧焦的灼烈仇恨。
鹭翎闭上了眼。即使到现在,李惊穹已经亲口向他道歉、天命也会口齿不清的叫他一声干爹,他仍是会在想起那时的事的时候忍不住颤抖。
南星也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止不住发自心底可怜他:这孩子命实在不好,好不容易以为他终于能好好生活了,却又闹这么一出。
正想再劝,门口却进来个人,两人抬眼去看,就看癸扇抖落着身上沾到的雨珠,嘟嘟哝哝地走过来:“大姐,大下雨天的你捧个大肚子瞎跑什么啊,万一摔着怎么办?你家惊穹可是快找你找疯了。”
南星翻了个白眼:“我这正要教训他呢。怎么,他自己不好意思进鹭翎的屋,叫你来找我的?”
“可不是么。全可着我一个人折腾。”
“谁让你看起来最闲的。”鹭翎趴在床上,拄着脑袋对他笑,“天命呢?”
癸扇走过来也要坐床边,被南星一巴掌拍起来,卷起了狐裘边才让他坐下。癸扇委委屈屈地看她一眼,见她不搭理自己,这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