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跳了上去,尹倾鸿抬头看了看高度,打横抱着鹭翎也是往上一窜,半空中踩着三窗下的檐角一借力,无声地落到了屋顶上。
青河看得挑高了眉,无声地给尹倾鸿鼓掌。
他一直知道尹倾鸿会武,如今看来,之前却是小瞧了他的实力。这岂止是会武,就他刚刚露的这一下子,就能在江湖中排个不错的名号。
尹倾鸿倒是没在意青河的想法,他先让鹭翎站在一旁,伸手摸了一把那黑瓦表面,觉得果然还有些潮气,便把裹在鹭翎身上的黑外套又紧了紧,才让他趴跪在瓦上。青河看得一个劲的摇头晃脑,觉得两个人腻在一起时越来越卿卿我我了,不过到底是没把这话说出来,瑞雪可不在这里,若是惹了那两个人,现在也没人来替他撑腰。
青河白天时就来探过路子,这时候也不多费功夫,在房顶摸索了一阵后掀起一片瓦来放到旁边。三个人凑过去往里看,就见几个穿着体面也有些年纪的人正坐在那里说着什么。
尹倾鸿挑了挑眉,小声说:“这邀月的雅间也不过如此嘛。”
鹭翎听了有些不乐意。若是京城那邀月,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人偷听了的。首先京城的邀月虽也是三层是雅间,但上面还有第四层,是李惊穹居住的地方,且屋顶里面都糊了一层掺了铁砂的土浆,瓦也是固定好的,专防人偷听。
只是临丰与京城不同,这里地处南方,本就湿热,若是把屋顶钉死到了盛夏整个屋子就得跟蒸笼一样,所以只能弄成这样。且说到朝廷消息,又有哪里会比在庆天更容易知道呢?所以别的地方的邀月便相对放松了些。
鹭翎没说话,青河也没反驳他,只是伸手用食指压了压自己的嘴唇,示意尹倾鸿安静下来。
那些人显然也是刚从外面的酒席过来,几个人点了些清茶果品,坐在那闲聊着自己门派的事情,之后又陆陆续续地进来几个,估计着人来齐了才开始说正事。
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年岁最大地位也最高的人清了清嗓,正色道:“想必各位也知道今日老朽请各位前来所为何事,现有贼人在临丰附近祸害武林,杀我武林同胞十余人,罪不容恕,在座的都是江湖中受尊崇的人物,还请各位出出主意,把这武林大患除去。”
众人都谦虚地客套两句,这时有一个人说:“冯老,不是我们大伙不出手,是有力气没处使啊。那凶手行动诡谑,没半点规律可言,我们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可怎么抓啊。”
有个人在一旁支招:“要不我们每个帮派派些人,把周边的几个城戒严起来?”
“哎,这哪成。”旁边的人赶忙制止,“咱们江湖事江湖了,你把事情闹大了,别说城里的老百姓受不了,到时候恐怕官府都得掺合进来。”
“那就让他们掺和呗,让衙门里的官兵也来帮把手……”
“不行。”那个被称为冯老的老人摇摇头,“这人手上落了咱武林十多条人命,咱们总得给死了人的门派还有他们在江湖上的兄弟一个交代,官府掺合进来的话那犯人就该被带走了,到时那些人管我们要人,我们拿什么给?”
“是啊……不瞒各位,前两天我帮王长老不知所踪,现在估计已是阎王爷门前的过客了。从老帮主在时王长老就一心辅佐着,功劳苦劳都占着,到晚年却遭来这般祸事可叫我怎么跟他一家老小交代啊……我还听有人说这事就是朝廷里的那位为了打压我们才派人来做的,若真是如此,我们可不能做这引狼入室的事啊……”
那人刚说完,就听屋里传来门开合的声音,然后一个柔媚的声音插了进来:“孔帮主这是听谁说的啊?这事啊还真不是宫里的那一位干的。你可别当了真,小心让人当了马前卒使唤。”
在房顶上偷听的三个人都是一愣,一同凑过去往那洞里望,便见一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给众人行了礼,只见那娇媚憨柔的样子,不是鸾歌又会是谁?
屋里的几个人显然都认识她,且交情不错,一个个面上都带了笑。那看起来严肃的冯老竟也慈祥地笑笑,对他招了招手,道:“哟,这不是鸾姑娘么,什么风把你这金凤凰从京里面吹到这来了。”
鸾歌走过去坐在他脚边,把胳膊支在他腿上冲着他嗤嗤地笑:“什么金凤凰,冯老这不是消遣鸾歌呢么。鸾歌就是个没身价的野雀,屁颠颠的跟着人跑来跑去的,也没个名分。”
那些人显然也是知道鸾歌和枭崇的事的,听她这般自嘲都哈哈大笑起来,倒都没有恶意,看起来更像是长辈拿晚辈之间的小暧昧调侃人。
一帮人笑够了,之前那孔帮主问:“鸾姑娘刚刚说让老夫小心让人当了马前卒,可是知道些什么?”
鸾歌极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在京里呆着,可是知道那里的乱子。几个月前开始宫里头就开始乱了,如今直接翻了天。有人说皇上在出宫巡游时出了意外,薨了。如今朝里那帮大臣闹得不可开交,不知怎么的又涌进来一大堆士兵,说是太子怎么怎么样的,搞得京里乌烟瘴气的,能跑的都跑了。这不,我也赶紧带着里的妹妹们跑来避避难,顺便带他们见识一下临丰的美景。”
鹭翎听完就是一皱眉,侧头去看趴在他旁边的尹倾鸿,就看他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一双眸子却暗沉得像要将夜幕一并吞进去似的,便忍不住有些担心。尹倾鸿却突然回头对他笑笑,用口型说了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