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那远儿和母后怎么办?”
“放心,我自会派人保护好。”尹倾鸿说,“怎么样,去不去?”
既然尹倾鸿说保护好了,鹭翎自然便不用多怀疑什么,听他问,便笑着点了点头,“去!”
77.出庆天
过了十五,便有一辆马车驶离了京城。这马车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就是大了一点,两匹马拉着,前面坐着一个穿了一身黑的车夫,赶着马车不快不慢地前行。
若硬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那便是这车还带着两匹马,一匹白毛青纹,鬃尾极长,长得极为神异,似乎是很高兴,总是超过马车跑出去老远,过了一会又自己跑回来;另一匹通体漆黑,只四蹄雪白,静静地跟在马车后面走着,看起来虽没有前面那匹让人惊叹,但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它四蹄踏地的声音有着独特的规律,丝毫不乱。
虽然马车外面看起来朴素平常,但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车厢内部用兽皮和裹严实了不说,还扑了其他民族上贡的艳丽又暖和的地毯,一个五足兽首黑铁小火盆被放在一个盛了水的铁盘里,正静静地散发着热量。
鹭翎裹着王雪芙送他的披风躺在尹倾鸿怀里正打瞌睡,因为尹倾鸿一直用内力催着热度,他此时完全不觉得冷,一张小脸难得红扑扑的,配上睡得分外乖巧的样子,让尹倾鸿忍不住低头偷个吻去。
以这个不紧不慢的速度,从京城到临丰得花近两个月的时间,尹倾鸿倒是不着急,以他的想法,那在南边捣乱的人倒不一定真的是要把他引到临丰去,肯定会在半路上给他添些麻烦,他也不怕,一方面多给尹淳德一点时间好让他尽情折腾,方便之后连根拔起,另一方面他自从当上皇帝后就鲜少出宫门,正好趁此机会看看他掌管的这片河山的真貌。
而此时在宫里名义上坐镇东宫的尹淳德还在得意,却不知完全没被尹倾鸿放在眼里。
“爷,有人跟上来了。”
赶着马车的枭崇并没停下驱马的动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低低的说了一声。尹倾鸿其实也早已发觉,听枭崇说起,伸手捂住鹭翎耳朵,低声命令:“全都杀了。”
外面的枭崇听得清楚,对着树林深处抬了下手,尹倾鸿便听林子深处有极微弱的异样声音夹着风声传来,不在意地笑了笑,等那本就不清楚的声音完全消失了才松开了捂着鹭翎耳朵的手。
昨日是元宵佳节,尹倾鸿照常带着鹭翎溜出宫去看灯,晚上回去后又折腾他许久,天快亮才让他睡了。鹭翎本来早上就比一般宫人起来得晚,被这么一闹腾,便怎么也醒不过来了。尹倾鸿也不在意,直接抱了人到车上,让他继续睡。
本来尹倾鸿不想带着青鸢一起来,这家伙没规矩,又太显眼,总觉得带着会碍事。谁知道青鸢这马聪明得要命,看出尹倾鸿要撇下它带鹭翎出去玩,干脆在马厩里蹬腿嘶叫地闹腾起来。它的嘶声可不比普通马,如龙似凤,震得人耳朵疼,尹倾鸿看怀里的鹭翎闭着眼睛直皱眉,赶紧把这位大爷从马厩里请了出来,带着一起走了。
他这次出宫满朝文武都知道,几个官员又知道南边起了乱事,其实算是直白告诉他们尹倾鸿的目的地了。但好歹说的是微服出巡,自然要装得像那么回事,如今青鸢死活跟着,想要低调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尹倾鸿忍不住叹气:他的翎儿身边,就没一个活物是让他省心的。
赶路赶了大半天,老远的看到路边有两间矮屋,外面挑着帘子,枭崇向尹倾鸿问了,尹倾鸿看鹭翎似乎也睡得差不多了,便让他靠过去停下。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本就是一处人家,为了过路人歇脚连带着赚些小钱而开的一间小酒屋,那伙计自然也没见过多大世面,只知道和气为贵、笑脸迎人便是好的,看枭崇进来,便赶紧笑着凑上去,问:“客官几位?要吃点什么?要酒么?”
枭崇打量了一眼四周,看还算干净,也没什么人,便对那伙计点了点头,又出门去开了车门撩开帘子。那伙计凑过来看,便见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子抱着一大团裹着白狐裘的东西跳下车来,动作利落轻巧,一看便知道是有功夫的,那人跳下车后先看了眼怀里的那一团,似乎是确认了什么,面上带了些笑意,这才抬眼来看了他一眼。
那伙计没来由地就抖了一抖,其实那人也没瞪他,也不像是在生气,只是静静地看了他那么一眼,便让人腿肚子发软。伙计看这人虽也是一身黑衣,却比先进来的那个尊贵得多了,知道是个厉害人物,赶紧站到门边把人迎进来,又去倒了三碗热水放在桌上。
尹倾鸿抱着被裹得头都没露出来的鹭翎进了小店,觉得屋里还算暖和,也觉得满意,在一张条凳上坐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狐裘撩开,轻声道:“翎儿,起来吃些东西。”
鹭翎仍没睡够,被尹倾鸿这么一唤,便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怎么也不肯醒过来。
尹倾鸿看着好笑,虽然把人搞到这般程度的是他,但毕竟鹭翎早饭就没吃,怕他饿着,只能狠心把他弄醒。这么想着,尹倾鸿便伸手捏着鹭翎的鼻尖轻轻扯扯,又唤了他一声。
“翎儿,醒醒,吃完了再睡。”
鹭翎被烦得没法,挣动了两下,终于睁开了眼。
随着他这一动作,裹着他的狐裘向下滑落了些,露出了他的面孔来。那伙计偷眼看了,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