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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军营的叛军多而乱,并不像是精锐精骑的模样,就在秦晋暗自狐疑之际,果见对方打起了示意投降的旗帜,不过这种两军对垒的当口,哪个会停下进攻的脚步呢?
更何况早就红了眼的磨延啜罗,回纥部对中原唐.军的习惯也不是很了解,所以这两股人很快撞到一起,并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站在秦晋身侧的一干人等也都察觉出了战场上的怪异之处,陡然间只听得严同又是一阵哭喊:
“大夫,秦大夫快,快让他们停手啊,那,那是小人家主的亲卫!不,不是曳落河!”
秦晋心中一动,事实上在料想到这股人马并非曳落河精锐以后他就已经猜得到必然与严庄有关。
然而,战场陷阵就如同速度飞快的大车一般,岂是想停就能停的?要怪就只能怪严庄遇事不密才出了这等纰漏。
“严同,别哭天抹泪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就算有秦大夫亲令也得有个过程。更何况,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又焉知不是叛贼的诡计呢?”
“这,这绝无可能……”
很显然,严同的辩解十分苍白,甚至于他自己说了几句之后都觉得难以服众而闭上了嘴。
然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严庄的亲卫被回纥人砍菜切瓜一样的收割,又觉得不安至极。
这时,杨行本凑近了秦晋,说道:
“如果那些人果真是严庄的亲卫,就不宜这般猛打猛杀,万一误伤了严庄,大夫的谋划又要出现变数……”
秦晋觉得有道理,事实上他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下令命磨延啜罗手下领情。不过,秦晋向来不干涉战场直接指挥将领的决策,但现在看来要破例了。
思忖了一阵,秦晋终于有了决断。
“来人,传令磨延啜罗,务必甄别出严庄,并加以保护,若严庄有任何闪失,便提头来见!”
传令军卒应诺而去,再看严同如蒙大赦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见状,秦晋暗道,这个严同平日看着一副奸猾模样,对谁都没有实话,但对严庄倒也还颇有些忠心。也并非全然是不可用之人。
其实,但凡用人者在筛选人才时,无非都考虑两点。要么用其能,要么用其忠。
这个严同能力如何暂且不论,至少占着一个忠字。
很快,战场上就有了变化,回纥人的杀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叛军大营内并没有源源不断的冲出人马来,除了严庄的千余亲卫以外,真正的曳落河似乎并不打算出营决战。
这让磨延啜罗有种一拳狠狠砸在软布上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被闪了一下,浑身上下别提多难受。但是,秦大夫有令,要甄别并保住严庄,那么就只能尽可能的生俘这些人。
为了以防万一,磨延啜罗让懂汉话的部将大声命令那些打着投降旗号的叛军向右翼指定地点运动,并在沿途丢掉所有的武器。
那些人果然也很听话,十分配合的扔掉手中武器,惶惶然奔向回纥人为他们指定的接收地点。
这么做的原因在于,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风险,防止叛军趁机发起突袭,磨延啜罗虽然属于志大才疏的典型,但在两军对战上还是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是以处置这种突发变故也显得有条不紊。
这些部署一点部差的都落入了远处观战的秦晋眼里。像磨延啜罗这种人,未降服之前会多少显得有那么一丁点桀骜不驯,可一旦将其驯服,就像一条听话的猎狗一样。
“原是虚惊一场,看来叛军精锐并没打算出营击敌,告诉磨延啜罗,一旦甄别出严庄就在投降的人马里,就可以立即撤兵了!”
秦晋的命令很是突兀,一干人很明显都转不过这个弯。
“大夫何故打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呢?磨延啜罗领着回纥人可是摩拳擦掌了许久,兴许能一战就攻下叛军大营呢!”
杨行本认为,不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浅尝辄止,而应该至少也进行几次强攻,如果对方的防守严密,反击猛烈,再收兵也不迟。
不过,杨行本也了解秦晋用兵的习惯,那就是过度爱惜部下军卒的性命,但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减少伤亡,那他的决断一定会毫不犹豫。是以,他的劝告也是一说而已,并没有过多的坚持己见。
秦晋却罕有的笑着回应:
“清虚子一直摩拳擦掌,打算让某扩充他的火器营,既然如此总要拿出点过硬的理由,这个机会不妨留给他!”
话虽然说的像是玩笑,但秦晋的眼睛里却毫无玩笑之意。
杨行本心中猛然一跳,看来秦大夫不遗余力的推广火器营是势在必得,他敏锐的意识到,如果当真是这样,恐怕神武军日后的战术都会随之有着极大的变化。
对此,他还是秉持着保留态度的,认为火器再怎么花哨,在战场上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绝对还得靠他们这些真刀真枪的陷阵之士。
清虚子突然发觉自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不禁竟有些紧张,可紧张终究是难掩心头的兴奋,这可是他多少日子以来软磨硬泡都没达成的愿望啊,不想今日仅仅几句闲聊的功夫就美梦成真了。
“大夫莫,莫不是在说笑吧?”
他压制住了心中的兴奋,忍不住又向秦晋确认的问了一句。
秦晋又笑着回应。
“叛军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以声明赫赫的曳落河都不敢出营与回纥部一战,仅此一点就足以见得叛军大势已去,这等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