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大帅,外面闹起来了!”
两名军役部分白天黑夜的伺候着尹子琦的生活起居,听到阙楼外闹嚷成一片,都吓的有些六神无主。
“慌甚慌?唐人把戏而已,何来袭城!”
战鼓隆隆,吹角阵阵,隐隐竟还有喊杀之声,若果说这不是袭城,两名军役其肯相信。
“大帅且听,听啊,城外面这不是敲的军鼓……”
尹子琦端坐室内,面色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昨夜不也是这般闹腾吗?虚张声势而已,趁夜袭城,对小县城或许还能奏效。洛阳城积百年之功建成,城高池深,如果以为可以趁夜趁乱,就能得逞,那真是痴人说梦啊!”
说到最后,尹子琦的面色终于不再平静,而是显得有些激动,连手都不知觉的挥动着。
“有大帅这话,俺们就安心了,外边的人想要破城,休想!”
“对,休想!”
两名军役一唱一和,倒把尹子琦惹的笑了。
“本帅渴了,去煮了热茶来!”
实际上,尹子琦是嫌这两名军吏就像鸡鸭鹅一样叽叽喳喳,他只想安静的留在室内,思考脑中未解的难题和困惑。
两名军吏前脚出去,副将又赶来回报军情。
“大帅,此次夜袭怕是又在虚张声势,人倒是派出来了一些,也只是停在一箭之地外胡乱的喊上一通而已。”
“嗯,知道了。不能掉以轻心,回去好生警戒,不能让贼子钻了空子!”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安守忠打着哈气走了进来。
“唉!这驴日的神武军,还让不让人歇息了?一到半夜就瞎折腾,好好的美梦都给搅合了!”
“安大夫何来抱怨啊?唐兵虚张声势,就说明他们自知底气不足,这么做只是为了扰乱咱们的军心而已。如果当真咱们自家先乱了,岂非中了他们的诡计?”
安守忠径自坐了下来。
“尹帅说的在理,早就揣度着唐兵实力不济,如果不是他们用大行皇帝遗首要挟,咱们又何必受这窝囊气?”
尹子琦却道:
“唐兵不足惧,可秦晋此子素来有狡计,咱们只须在城中坐等,便可拖得他们步步入彀,又何必再横生枝节呢?”
“此言在理,只等河北大兵一到,收拾他们还不是砍菜切瓜一样?不过,以老夫之见,尹帅行事倒是越来越谨慎了!”
尹子琦苦笑,他焉能听不出来,安守忠这是话中有话,在讥讽他兵败之后胆子小了。可细细思量之下,又不得不承认安守忠的暗讽也没错,他的的确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果在一年之前,面临同样的境地,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出城迎敌,而不是龟缩在城里硬生生的拖着。
“城外面还有得闹腾,不折腾到天亮,怕是不算完。既然这里没有军情,安大夫也没有必要跟着尹某在这里干耗,不如回去养精蓄锐!”
尹子琦说的好听,事实却是厌恶安守忠在旁边阴阳怪气,指手画脚。反正此人也无心留在城上,不如给他个台阶,好就坡下去。
果然,安守忠长长的抻了个懒腰。
“尹帅说的是,老夫在这里也是干耗着,不如回去养精蓄锐!”
说罢,安守忠便起身而去,室内又剩下了尹子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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