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抬袖擦了擦嘴巴,回过来继续扎篱笆。
开阳忍不住问:“他知道吗?”
“不。”天璇的嗓音有些压抑,“如果我过不了劫,便会魂飞魄散。离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般……”
“难道他就愿意看到你再次失踪吗?”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狼妖眼中无法隐藏的忐忑,或许他脸上还有笑容,行为还是如常,但事实上,狼妖已不可能再经历一次分离,即使他不会魂飞魄散,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只怕在那瞬间即会崩溃。
天璇无意识地抿紧下唇,他不是不曾思量,但天劫就在眼前,却不是说躲便能躲过的。
开阳看着他们,心里也是恍然。若是天劫,一般在贵人身边便能躲过,然而天璇此番遇到的,却是仙妖难御的百劫之难。他曾问过那千里眼,据他所言,这亿万年间,竟然没有一位神仙妖魔能渡此劫。
天璇想必也知道此节,遂欲以仙药为引,强增离契功力,教其脱胎换骨,届时只要他以百妖之力抗下天劫,离契便能躲过此难。
难道便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开阳当真是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法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忍不住埋怨起来:“都怪那个天枢,若非他强要带你回天庭,还要将你推入天池净水,事情便不会变成如此。这下子一见你化妖,他就连影儿都没了!哼!”
天璇却是摇头:“职责所在,他也是不得已。”
其实他也是明白,以贪狼星君刚正不阿的性子,没在他化妖之时当场诛灭便已是同宗情义。
开阳也不是记恨之人,抱了双臂,哼了一声便不再唠叨。
两天后的傍晚,开阳有些懒散地躺在屋顶,嘴里叼了棵狗尾巴草,悠闲地晃着翘起的腿,好不自在。
突在此时,突然天边雷动如震,聚云如漩,天顶如塌漏般显出血红颜色。
“来了!!”
开阳一跃而起,吐掉口中草尾,跃至院落。
在那里,天璇亦感觉到天劫将至,严阵以待。他身后,离契慢慢从屋里走出来,居然没有半点惊惶神色,抬头看了看天上万马奔腾般的雷滚声动,弯腰一伏,显出雷兽狮形。
狮鬃青绿流电,威武非常,二尾如鞭震动间有雷音暗鸣,仿是应嚣天雷。
此刻开阳已无心去赞叹他一直想看的雷兽,双目紧盯天际,千里眼说过,这天劫破魂,便是雷震直打魂元,不受真身所碍,任你有法力无穷,可惊日月,亦难抵御,下场只有魂碎魄销。
青狮慢慢踱步走到天璇身旁,居然不去看那蠢动不休的天际,只用那颗大脑袋拱了拱天璇。
天璇亦低下头,摸了摸大狮头,微弱的流电叫他的指尖稍有麻痹,想不到如今他的力量已如此强劲,看来这几日的灵丹妙药总算没有白浪费了。天璇心里安慰,却亦有些不祥之感。
突然,青狮双尾一甩,竟卷在天璇足下,雷电自地腾起,化成一片障蔽,这障蔽半是透明,半是青绿,乃见电流如霞,骤笼天璇全身。
“离契?!”
天璇失声而唤,看到青绿的兽瞳中,乃是一片明了的清澈。
“你又想丢下我吗?”青狮的声音低沉,坦然,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天璇。”
天璇愕然。
原来他早是知晓,然而这些天却不动声色,怕天璇用其它的方法拒绝他,或者远远地离开。只有选择在最后一刻,才有动作。
这妖灵障,以元魂作护,只要天璇死了,离契也绝不可活。
天璇也不可能去打破这障壁,如此刚烈不回的做法,却只有这只烈性的狼妖,能够做到。
“笨蛋……你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
那是妥协的软语,离契却知道,从此刻,到永远,无论生死,他们不会再分开。
青狮咧嘴笑了。
“没有你,哪还有什么好的?”
天顶雷动越来越剧烈,几乎要裂天一般。
开阳神色更是冷凝,反观二人,却是全无所谓,只静静等待天劫降临。
只见天空血光大亮,一道赤红巨雷从顶劈落,直打天璇离契二人!!
力可破天,只怕这一将下来,他们便要魂魄成粉!
就在此时,突然一片青衣身影骤现眼前,那人张开右掌向天展开,乃见他掌中似有一物,不过蛤贝大小,墨黑颜色但闪暗华,这一遇赤雷,竟自幻化出一张幽色盾幕,盾幕延伸成障,漆黑中隐约有逆光之处,异常诡秘。
赤雷亦非闲物,一遇阻拦,顿是血光大盛,从天打落的力量更是狂猛万钧,二物相持不下,洌洌作响,散射四野的电火甚至燎起山火熊熊。
眼见盾幕虽是坚韧,但那青衣人显然无法抵御赤雷之力,双臂颤抖苦苦支撑,拼尽全身力量抵抗雷击。
待开阳看清状况,不禁失声唤道:“天枢?!”
那青衣神人确是天枢,只见他左手握了右腕,撑住掌中所承之物,距他掌上不到三寸之远,烈光红电、轰隆雷鸣,震得他双手发麻。
与破魂天劫对抗,便连贪狼星君亦难从容,额上渐渐渗出汗来。
天璇见状,一声低啸,只见他全身妖力释如龙卷,平地而起从四周地面飞腾而上,盘卷赤电。身旁雷兽亦不怠慢,前足一撑地表,头昂啸天,一阵轰雷电闪竟是凭空而骤,拦腰折向赤电来势。
一时间,天地间巨雷轰动,电闪如阳,呼啸风声似鬼哭神嚎,足见这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