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瞪了过去。
哪知,这位黑社会老大,仿若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脸一下子变的惨白。好几秒才缓了过来,依旧一脸狰狞的下令,“停!”
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阿桃踩着方步踱到我跟前,蹲下来。
嘴角忍不住想抽搐,这是哪位管服装的大哥准备的啊,阿桃脚上的是视觉系的厚底漆皮靴子,不会是上次小田演pub男孩的那双吧?谁家黑社会老大穿这个出门啊……
拨开挡在我眼睛处的一缕头发,阿桃的声音听起来像浸过蜜一般的甜,“告诉我,樱井,是你男朋友么?樱井拓也是谁?”
“你爷爷!”心里仍然在暗笑阿桃脚上的鞋,顺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说完自己也目瞪口呆。
阿桃本能的暴跳如雷,一拳砸到墙上。偷眼看看镜头旁的山本,发现后者捂着嘴偷笑,却示意继续拍摄。
阿桃表情抽搐,阴着一张脸,扭曲的更加恐怖。回身向小弟伸手,通红的烙铁夹垫着厚厚的棉布递了过来。
明知道是假的,可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抖动。
“怕了吧——”阿桃俯视着仰面朝天躺着的我,举着火红的烙铁,扯开了我的衣襟。
从未发现,阿桃那张本来很耐看的脸在这个角度下,竟然丑陋无比,可能是灯光的关系,逆光的效果让一团黑影横亘在他挺直的鼻梁中间,凶相毕露,异常难看。
紧咬着牙,龙一闭上了眼睛。
“啊——”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喊叫听起来比小田还要撕心裂肺。原来我的声音也可以达到这个地步。
道具的粉末撒在我胸口事先做好的红色印记,烟雾放出来,好像真的是从上面烙糊惨不忍睹的皮肤上面弥漫出来的。
惨叫过后,龙一昏死过去。
然后,又是一盆水,这次换成了冰水。为了追求效果,这次是真正的冰水。刺骨的寒冷,带着冰碴,从皮肤毛孔渗进去,纵然八月的天,仍然浸透骨髓。
我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真的好冷啊,这五百万,真的不是人挣得啊!
钱到手以后,我什么都不做,先去欧洲各国旅行,好好享受一把,否则都对不起自己受得这份罪!!
阿桃手中的烙铁再一次举了起来,我几乎就要开口大叫别烫了我什么都招了的时候。
门开了,一个小弟跑过来耳语了几句。阿桃轻蔑的眨了下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句,“好吧,看他怎么折腾!”
“ok!!!”山本的声音在我听起来不亚于仙乐!
这种戏打死都不要拍第二次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时,在摄影棚门口看见了神经气爽的吉川冰。
吉川看见我微笑着迎了上来,“前辈,本来想去看你拍戏的,过来时,听说刚完,一次过诶,不错嘛!”
理都没理他的刚想离开,“阿嚏——”
吉川慌了神,赶忙来摸我的额头,“怎么了?感冒了?”
拨开他的手,翻个白眼丢给他,没好气的冷冰冰一句,“感冒又怎样,哪比得上有人在一旁美人在怀,香软温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诶?!”吉川瞪大了凤眼,半天后才竟然欣喜若狂。
我走出老远,远远传来后面吉川兴奋的大喊,“前辈在为我吃醋诶!!!”
胡说!我才没有!!!握着拳头,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心里也有些诧异自己的反应。
回到家,突然无意中想起阿桃躲闪的眼神,惨白的脸色,怎么那么像一个人……不可能吧……我摇了摇头。
(十八)捆绑
“流——”谁在叫我?
昏暗的走廊上,到处都是危机四伏的阴影连绵,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四处巡视,却空无一人。
突然阴暗里缓慢的走出一个人,中村么。我松了一口气。“中村——”我刚要开口。
低垂着头的中村抬起了脸,成人的高大身体上的,仍然是少年的井上翔太的脸。
光洁的额头上,鲜血淋漓的淌下来,流满了井上的脸,又从井上的脸上,滴到他的衣服上,地上,周围很快就积成了一滩血泊。
“井上——,快,快止血……”不赶紧止住的话会失血过多死掉的。我有些害怕,紧张的想喊出来,可是怎么张嘴就是发不了声音。
“流——”井上冲着我,向前走了一步,两行凄凉的眼泪流了下来。
“流,”他说,“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喜欢女生还是喜欢男孩,从来就不是为了我而改变……”说这话的井上翔太,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眼泪婆娑,泪如雨下,表情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凄惨无比。
井上,你在说什么啊,你快止血啊!怎么会血流不止呢!你的伤不是都好了,结疤了么——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得满头大汗,揪着喉咙,使劲长大了嘴,可是无论怎样拼命的用尽力气,喉咙还是像堵住了一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啊——”闭上眼睛拼了性命的一声大叫,我突然可以发出声音了,赶紧睁开眼一看,眼前漆黑一片,走廊和井上翔太都不见了。疑惑的摸了摸周围,发现衣服和床单都湿了。
打开床头的按钮,壁灯亮起来,时针指示在五点零二分,我仍然好好的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刚才只是一个梦而已。
捂着脸合上眼睛,井上满脸鲜血的凄楚表情仍然是那么的深刻,一拳捶在床垫子上,“该死的山本,昨天临走时吓唬我,说今天要拍……”
摄影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