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驾有功?李从青稍愣了下,难道是指他推开皇帝而没使皇帝被刺客所伤吗?嗳,其实那是因为刺客太使劲推他了,他才会顺势把皇帝推开,当时场面混乱得跟打翻的大杂锅一样,哪还会想到要救什么驾,只能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官惶恐,只要皇上平安,下官死了也值,万万不敢求赏。」李从青装出诚惶诚恐,官场体面话说得心虚不已。
「李从青,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无妨。」皇帝开口道。
「没错,不必推辞,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上智国师笑眯眯的附合,看来颇喜欢这个年轻人。
一直推却别人的赠礼是种不礼貌,而皇帝坚持要给的,不接受就是不敬了。李从青想了想,从善如流的说:「那么,下官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能调职。」
「想升官?」许尚书抬了下眉。
「不,下官希望能转调礼部,若需降职亦无不可。」
升官都来不及了,竟有人会自请降职?许尚书讶异的看他,难不成这小子的脑子被刺客打坏了?
「礼部不错,要调到礼部去,就能常常去白鹄寺摘牡丹了。」上智国师笑眯眯的道。
哪壶不开提哪哪壶,上智国师特爱提起这事儿。李从青不禁心想,听说不断重复讲同一件事是老人失智的徵兆之一,上智国师莫不是老人痴呆了?
「为什么想调到礼部来呢?」张尚书问。
按理说,他现在待的户部是六部中较容易表现才智、获得赏识机会的部门,为何会想调到六部中最没前途的礼部?
「回张大人,因为下官对于礼部所掌之事务较有兴趣。」
兴趣?他将朝廷事务当儿戏吗?许尚书的讶然目光转变成睥夷,在负责四品以下官员任免调动的吏部待久了,自然瞧不上无进取心的人。
「礼部可有职缺?」皇帝问。
「回皇上,礼部尚可再添一名侍郎。」张尚书回答。
「那么明日起,李从青调任礼部任礼部侍郎一职,封正三品。」皇帝当场下旨。
「微臣叩谢皇上。」李从青再次跪地叩拜。礼部侍郎对他而言是个求之不得的好差使,事少、薪多、离家近。
「你们都各自忙去吧,李从青留下。」皇帝又令道。
「臣等告退。」
「李从青,平身吧。」
「谢皇上。」
「抬起头来。」
李从青依言抬头。
皇帝仔细注视他,整整二个月未见,气色比受伤时已好很多,甚至更加红润饱满,十分滋润的样子,皮肤散发出细滑的光采,唇色亦恢复春花般色泽,柔嫰鲜丽。
皇帝发现,没来由的想念他了。
「伤还疼吗?」语调不知不觉柔软了些许,不似先前的不可攀。
「感谢皇上关心,不疼了。」
皇帝突然有种想看看李从青的伤口的冲动,想看看是否真的好了。身为皇帝当然不可能如此做,而这冲动令他心中诧愕了一下,不解自己为何特别关心这个人?只因为二个月前差点因他而死?
他是皇帝,即使以德治世,可因他而死的人还少得了吗?他未曾对谁有这种异样的关怀,为此他不禁有点微恼,对于不该有的莫名情愫。
李从青又被皇帝瞅得头皮又要发麻了,向来处在任何一种境地都能自在的他,在皇帝面前老是感到不自在,甚至有一滴滴别扭,尤其皇帝静静注视着他的时候,彷佛想在他身上发觉出什么来,让他很想对皇帝说,可不可以不要再盯着我直瞧啊?我一点都不好看的。
皇帝看穿他的不自在,肃容问道:「你已过弱冠之年,为何尚未娶亲?」
咦?对于皇帝有点八卦的问题,李从青不由得怔了怔。「回皇上,微臣还未遇到合适的对象。」
事实上满多人抢着要替他做媒,或者想把待字闺中的女儿嫁给他,二者都不在少数,毕竟他是一甲及第的探花郎,前途可期,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了。而李家对于感情婚姻的态度和观念相当宽容,要成亲要单身他自己高兴就好,不会勉强他,他的人生是他自个儿的,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朕替你说媒如何?」
咦咦?李从青难得感到错愕,顿时又愣了愣。伟大的皇帝陛下,能不能请您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么三姑六婆的话,与您英明神武威仪凛凛的形象不搭呀。(囧)
「感谢皇上的关心,微臣目前尚未有成亲的想法。」
「为什么?」打破沙碢问到底。
就是不想呗,哪有什么为什么。「回皇上,微臣希望能真正有所成就时,再行成家。」假若真是如此,那他这辈子大概甭想成家了吧。
皇帝又注视他一会儿,才道:「下去吧。」
「微臣告退。」呼,李从青暗暗松口气。没想到皇帝也是我爱红娘一族,连臣子的婚姻都关心,不愧是爱民如子有口皆碑的好皇帝呐。(是吗?)
于是乎,我们的李同学走马上任,欢欢喜喜地跨进礼部的门槛,得个不大不小的清闲官职,展开他理想中的好日子。
除了开始每天要准时入大殿早朝之外。
以往虽然也要早朝,但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在大殿外的大广场,对大殿内看不见的皇帝朝拜,于高拔的「有事上奏,无事退朝──」之后,即能回到公务处再小憩半刻,不必强忍未睡饱的困意站在大殿中不能走。
得入大殿参与议事,几乎可说是一飞冲天了,别人对他又羡慕、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