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吧,殁烎。”
安睡的人儿慢慢睁开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就这么忽闪了几下,灰白的眸子从迷茫到清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殁烎一手撑在床褥上,一手扶额。
“昨天你太累了,朕就把你抱到这里睡了。”北堂傲越浅笑道,眼中真挚得不像说谎。他知道殁烎的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身后的药是他特地让吴太医调配的,身上的酸痛昨晚也用催眠弄没了。
“是吗?”殁烎喃喃出口,“陛下,请问我脸上的面罩在哪里?”
北堂傲越光脚下床,把放在梳妆台上的珠帘面罩拿到殁烎的面前,并且给他戴上。
“汪汪汪!”
“若无……?”殁烎听到外面的叫声后就准备离开,“陛下,若无等着我,我就先行告退了。”没有等北堂傲越回答就穿好自己的靴子,迅速的离开,因为脸上带着的珠帘面罩,所以平时观察入微的帝皇没有看见他面罩下的一片深冷。
北堂傲越看着证明那人在这里存在过的凌乱床铺,低语道:“现在朕连一只狗都比不上了吗?区区一条狗怎么可以……!?”北堂傲越觉得自己越来越小气了,连一只狗都想毁了。
明明那双眼只能看到我,明明那思绪只能因为他而激动或沉默……
殁烎一开门,身上就立刻被若无扑上,若无用脑袋摩擦了下他的胸口,殁烎眯眼一笑,宠爱的摸着若无的身体,“我们回去吧。”
“汪!”若无高兴的应答,然后觉得自己貌似有点掉价了,赶紧恢复自己的高傲姿态,对一边挤眉弄眼的小晨子投了个不屑的眼神。也不看看自个什么身份,他可是国师的爱宠,哪是一个小太监可以玷污的?
若无是绝对不会承认小晨子身上的味道还蛮好闻的,一定不会!
北堂鸿煊一晚都没睡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徘徊在神殿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不过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就是蹲守,誓要逮到那只轻蔑他的狗!
北堂鸿煊现在有点纠结,为了一只狗像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的在神殿外是不是有点……不对头?
“最好别让本王子看到你落单的时候,到时我一定会把你扔给御厨做菜!”北堂鸿煊狠颜道。
“若无,下次不要在那里找我了,知道吗?”声音渐进渐进,北堂鸿煊赶忙躲在一个角落,在草丛的空隙里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男子从他身边走过,伴随的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披在身后的银白发丝被清早的凉风吹起,好一副仙尘之气。
是……国师?北堂鸿煊不太确定。
“国师大人!”在北堂鸿煊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率先跑出草丛,着急的唤住已经一脚踩入神殿的国师殁烎。
殁烎抱着若无的手微微一僵,闭上眼调节好自己混乱的内心后,他才幽幽的转身,头上绾着的凰展翅簪子发出一点点的珠光,带着陌生的语气问道:“你是?”
北堂鸿煊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刚刚怎么一时就这么喊住了高高在上的国师,只能摩擦着自己的手心,抬头对上国师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北堂鸿煊恍惚了神智,忽略国师脸上繁琐的珠帘面罩,还有那一头不符合年龄的银白头发,他好像回到了好几月前在父王密室见到的小皇叔,一样的灰白双瞳,相同的眉眼轮廓……
“小皇叔……”北堂鸿煊低喃出声,国师身上的香味也和他的小皇叔的体味如出一辙。
殁烎表面不露声色,没有任何情感的说:“你说什么?”
“哦,没有,没有,打扰国师大人了,对不起!”北堂鸿煊行了个大礼后匆匆转身就跑,连要找狗算账的想法都忘记了。
“鸿煊……呐……”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一声叹息消失在空气中。
殁烎心不在焉的喂食若无,等若无吃得不能再吃的时候,殁烎才后知后觉的停手,然后揭下自己脸上的珠帘面罩,将受伤的珠帘面罩幻化成一把珠子串连的匕首,没有半分犹豫的在自己的腕上划下一刀,等匕首镶嵌的珠子里都盛满了鲜红的血液后才停手。
“汪!”若无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天生嗅觉灵敏的鼻子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若无,过来。”
“呜——!”若无听言顺从的蹲在殁烎的脚边,无声的询问它的主人有何事吩咐。
“你还记得那日我带你去的地方吗?”
若无困惑的歪了下脑袋,回想着,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上的毛全部竖直了。不会是那个阴深的地方吧?那地方它可不想再去一次啊!
想它若无天不怕地不怕,连那凶巴巴的皇帝都不怕,偏偏就怕火……
那地方虽然阴沉了点,但是他若无一点都不怕,但是一进那洞口,烈火炎炎啊,当然也不能忽视那火焰的制造者——极具威严的上古神兽火麒麟!
“若无不记得了?”
若无感觉摇摇头,它怎么会忘记路,凡是它走过一遍的都会记得很清楚!
“那若无害怕?”
若无再次摇头,对于它害怕的东西它有权不告诉任何人,其中包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