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缓缓自怀中取出一卷皮革,有几处残缺,却被折叠的极为方正。
“这是你要的采矿练铁术,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我相信有这些就够了,你手下自然也是能人无数,假以时日,自然可以撑握。至於……乌太医……呵,你不必再耿耿於怀,他早已不在人世,否则怎会把我托给老头。”
言到此似乎已无话可说,两人间本没有忒多私语,沈寂间,惶然幽幽,抑郁沈闷。
一阵寒风抚过,楚斜眉又是一阵猛咳,震得寒瞬呼吸紊乱,紧咬的牙龈下渗出丝丝血腥。
仿佛潇肃了一世,楚斜眉终於又平复下喘息,没有再抬起头来,低声道:“就算对我有再多的恨,这些也该扯平了吧?我以後……都没法再来惹你心烦了,保重。”
保重……
这两字如有千金沈重,寒瞬几乎要忍不住出声唤住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楚斜眉却走得急促异常,不愿再留恋亦不再回头。
那背影看来竟是无比的绝决。
寒瞬身为帝王尊严再次稳占上风,手中的皮革失去体温渐渐冷却,在肌肤间传递来的是刺骨的冰寒。
风雪再次撩起无尽尘沙,迷人眼眸,扰人心弦。
“陛下,起风了,回宫吧。”
如意悄悄走近轻声道。
寒瞬僵立地原步,收回远凝的目光,终於!哑地低问:“朕有错吗?”
如意话语到了舌尖却又顿住,此时说什麽都不再有任何意义,又何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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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斛历九十二年 春
最後一场春雪後,战火再起,九洲狼烟滚滚。
战火灼天,雨飞雾漫烟撩。
努弓战刀千军万马黄沙狂烟风卷血涛。
上霄殿昼夜通明,日落月昏,人影不歇。
如意守在门外,待一干重臣络绎退下,悄声送上茶点。
“陛下,休息一下吧,茶点是皇後娘娘亲自送来的,见您忙著,交给奴才请陛下一定要品偿一下。”
玉案後,正襟挺直的人头也未抬,冷声道:“转朕话,叫後宫娘娘们不用再送东西来,朕不得空。”
如意一听,扑!一声跪下道:“陛下,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吃点东西才撑得住,您就先歇下来吃一点吧。”
寒瞬猛然抬起头来怒目:“放肆,朕还由得你来教训了麽?”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陛下身体,请您千万保重。”
如意立刻重重嗑头答道。
那保重二字犹如雷亟,寒瞬脸色微微一僵,执笔的手颤了颤,恍惚间似见那雪夜里,一身黑衣的青年苍白的声音低声说著:保重……
“奴才斗胆说一句,眼下与各诸候盟国战事正紧,陛下更应该保重身体,急时补充以下战策。”
如意见他神情恍惚,暗暗咬牙,不由下了赌注,大胆言道。
寒瞬沈静地坐了一阵,茫茫回神,沈软地道:“回昭阳宫。”
站起来,居然有一瞬间的眩晕。
如意及时抢前扶著他:“陛下小心。”
沈寂地回到昭阳宫,死寂空荡的殿宇间前叠影重重。
黯沈间仿佛有一黑衣少年噙著狂笑,轻蔑嘲弄地看著他的狼狈无助。
匆匆用了几口膳食,进入内殿,掀起纱帐的一瞬间,脚步声悄然靠近,“楚斜眉!”
回头,却是如意过来替他宽衣。
寒瞬失望地收回目光,几步走到榻前低声语:“你退下吧。”
“陛下?”
如意惊讶,迟疑地看著疲倦坐在榻椽人寒瞬:“陛下……”
寒瞬倒在榻上转过身低声吩咐:“朕就这样歇一会,你下去吧。”
如意站了一阵,无声地叹息著悄悄退下。
寒瞬躺著却是转辗无法成眠,恍惚间皆是楚斜眉狂狷的笑脸,傲笑的无赖的调笑的带著撒娇意味的唤著他陛下,地道里那一声声讽笑的哥哥,居然是他这一生能拥有的唯一亲昵呼唤。
浅眠入睡,却梦来世,化双纸鸢飞天,再回首却是阴阳两相遥。
“陛下?陛下?”
耳边扰人的嘈杂声声不绝,梦中人却苦苦挣扎,自那轮回道间无法自拔。
“……楚斜眉?”
“陛下?”
那声音柔软地低唤,迟疑许久方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寒瞬猛然自梦中惊醒,张开睁,并非梦中令他挣扎於轮回道间的俊逸脸庞。
茫然眨眼,却不由自主地轻叫:“楚斜眉……”
如意终於忍不住低声道:“楚公子只怕已经不在了,陛下……放下吧。”
寒瞬眸光浑浊不定,猛然起身急促地往外走,“备马。”
“陛下?”如意惊叫:“该上早朝了!”
“备马!”
寒瞬只沈沈声再次命令。
如意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不敢怠慢,只好道:“陛下就算是要出宫也先用点膳食吧,您昨夜就没用多少,一定饿了……”
“备、马!”
寒瞬回头冷冷瞪著如意低喝,神色间肃厉不容反抗。
如意惊吓了下,立刻应是,匆匆吩咐下去,急急跟著寒瞬道:“陛下要去哪里?奴才好吩咐下去。”
寒瞬顿了下吩咐:“不用派禁卫,你取几斤火药跟著。”
如意惊诧却不敢再废话,匆匆命人取来几斤火药跟著寒瞬策马奔向城外。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2
一路狂奔,渐渐远僻清冷。
不多时,溪水欢腾尽显眼前,这一处鸟语花香,若世外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