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换了任何一个小气一些的女子,都立刻捅到慕珩面前,届时沈清琳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安全问题,还有慕珩对她感情的分崩瓦解。
他看慕珩对容月的态度,若那梨花针射中的真是容月而非沐清歌,慕珩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流夜的话,戳到了沈清琳内心深处最痛恨,也最恐惧的地方,她瞳孔放大,眸光变得狠厉无比,“如果容月死了,他也要我偿命吗!”
流夜摇摇头,他不懂沈清琳为何这般执着,又如此偏激。
明知慕珩爱容月,却偏偏要伤害容月。
“郡主忘了皇上曾经的许诺,如今见到容月,便只看眼前利益了吗?”流夜声音冷沉,或许他用利益二字不恰当。
但,卸下将军的身份,作为一个朋友,他不忍看沈清琳因为容月模样大变,不择手段,心胸狭隘。
更何况慕珩迟早要回西凉,回到西凉,或许能跟容月在一起,也或许不能。
她就那么笃定,她跟慕珩中间有了一个容月,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吗?
流夜并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复杂到何种程度,只当自己已经尽过朋友的本分了,立刻客栈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沈清琳一眼,只是迅速一瞥,却闪过一丝心疼。
沈清琳则是慢条斯理的帮香蕊处理了伤口,武功高强如流夜,远攻可杀敌一千,近攻哪怕只是废掉一个人的手腕,也分毫不差。
右手筋脉被挑断,哪怕痊愈之后这只手也废了。
香蕊痛的脸色惨白,浮肿的唇吃力的张合,“主子……求主子救救奴婢。”
沈清琳洒了药替她缠上绷带的动作不急不缓,面色清冷,语气桀骜,“放心,只是一道小伤口,你死不了了。”
沈清琳说的如此风轻云淡,若非疼的快要了她半条命,她也不会如此大反应。
可她疼的这般死去活来,在沈清琳面前也不过一句死不了。
还不等她一颗心凉到彻底,伤口便传来一阵剧痛,沈清琳一边用力的缠着她的手腕一边冷冽的盯着她双眸,恨恨道:“你要记住了,今日所受疼痛,都是拜容月所赐!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偏向容月!他们越是偏向容月,容月就越是……非死不可!”
“啊——”
香蕊大叫一声,疼晕了过去,昏迷之前脑子里的回声不停的响着——容月非死不可!容月非死不可!
容月!她好恨!她好恨容月!
都是因为容月,她才会这么痛苦……
沈清琳将香蕊安置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远眺,皇城中最气派雄壮的府邸,那里灯火通明,不知是戒备,还是守护。
督主府为她准备了比宫殿更精致的房间,有慕珩夜夜陪在她身边,她记得秋娘说过,容月害怕漆黑的夜晚,所以不论多晚慕珩都会回来陪她。
无数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有慕珩陪着她,抱着她,亲吻着她,跟她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手中的窗框化作无形的波浪,让她几乎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