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宽阔的软榻上,凤潇正与慕云舒摆棋。
他们俩在府里的活动,除了喝酒,大概也就是下棋了。
慕云舒身上也带着将军府喜酒的气息,凤潇手边则搁着一坛西凤酒,是她每晚睡前必喝的习惯。
慕云舒瞥了一眼那所剩不多的酒坛子,轻笑一声,“你的伤只怕越发不会愈合了。”
似她这般饮酒毁坏身体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像凤潇这么洒脱的。
好像这身子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
她不痛不痒,甚至连为自己争取个一两日的活头都懒得去做。
凤潇懒得回答慕云舒,在白玉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敲出叮咚一响,慕云舒右上方的那一小片黑子,就这么被她封死了。
慕云舒回过神来刚要反击,舒狂便拿了一封拜帖来给他,“爷,月公主送来的拜帖。”
慕云舒瞥了一眼那帖子上容月的字迹,又勾着唇看了看凤潇,姿容无双的脸上呈现出一抹促狭的笑意,“还不快去请人进来。”
舒狂依言去了,凤潇微微蹙眉,“三更半夜,容月会来找你?”
换作从前倒也罢了,如今容月是准八王妃,这时候来找慕云舒,不引人遐思吗?
这俩人之间,已经不避讳到这种程度了?
凤潇疑惑间正饮了一口西凤酒,厅内便出现了一道身影,玄武激动的来到她身边时,她手中的酒坛险些摔了。
堪堪将它放回一旁,凤潇立刻横了慕云舒一眼,带着深沉怒意的那种。
慕云舒无辜的耸耸肩,白衣如雪,殷红的唇微微舒展,顷刻间美的似百花齐放,“月月来我这里,从来不用下什么帖子。”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的容月,都不爱这么麻烦的事情。
他给了容月允许,她想进九王府可当自己的家一样,所以呈了拜帖进来的,肯定不是她!
至于顶着她名头想来他府里,他也得给这个面子。
本想离开将地方腾给玄武给凤潇,凤潇身上那阵凌厉的气息散发出来,倒叫慕云舒不敢挪动了。
他只得摇着头坐回去。
玄武喝的薄醉,面庞染了一丝红晕,站在凤潇和慕云舒面前很是促狭,尤其是看到慕云舒一笑倾倒众生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紧张,他鼓起勇气向慕云舒开口,“属下冒昧,可否请王爷让我和潇潇单独谈谈?”
慕云舒刚想说可以啊!他也不想搁这儿碍人眼呢!
奈何凤潇凌厉的眼神压在他面前,他只得看向棋盘无奈一笑,“本王与潇潇这局棋尚未结束,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他本不想摆这主人家的姿势,没得叫玄武难堪。
他这话一落,面瘫玄武的脸上,瞬间就很是窘迫了。
玄武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都能听到骨头细微的响声了。
“潇潇,我有话想跟你说……”
凤潇岿然不动,暖黄色的灯光下,她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带着任何温暖都融化不了的冰冷,她说话时甚至不曾多看玄武一眼,“本庄主没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