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傲气,放下至尊权力,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人而已。那片刻欢愉,竟然是要用命来换取!
“来人!快来人!”看着怀中之人渐渐昏厥,杀阡陌此时早已心乱如麻,一面急急唤人,一面运足内力,向着单春秋体内强输内力,镇住毒气。
声声急召,旷野天飞奔而至,殇落位低,自是不敢随意进入殿中,只是站在门外候着。
旷野天一眼先是见到杀阡陌紫衣拖地,紫发绕肩,不禁诧异之极,暗自庆幸魔君嗜血消去,重归本色。但随后又见他满目灼燃如火,只盯着那浅榻之上的人,才发现单春秋已经半昏半醒,面无人色,不禁大惊。“魔君!护法这是……”
杀阡陌运功许久,见得那人面上略微缓了些颜色,才再开言:“茈萸!她在诛心剑上下了毒,卜元鼎的毒,春秋他……”言语哽咽,说不出口。
旷野天听罢心下叫苦不迭,自家主子费尽心力,受尽磨难,才得魔君垂爱,却又中了这绝命之毒。
“魔君切勿慌张,这卜元鼎的毒也并非无药可救。”一面稳住杀阡陌的心神,一面在脑中飞快思索。“这毒是茈萸下的,她定有解药!”
杀阡陌失神地摇了摇头,言道:“茈萸既然炼制了毒药,必然只想害人,想要让她吐出解药,万无可能。”自己的脾气,七杀之内何人不知?无论有无解药,那人落在自己手中就只有一个死,又怎会甘心去救单春秋?
“那……那便只能如当年那般,用炎水玉来解万毒。”
一语既出,杀阡陌也缓过了神,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此法……倒是可行。但是炎水玉现下何处不得而知,我只怕春秋他撑不了那么久。”看着浅榻之上的人,受了自己魔功强行压毒,仍昏迷不醒,愈发心沉。
“敢问魔君,现下手中有几方神器?”
“火烧眉毛了,你还……”话音未落,杀阡陌便转过了念头。“嗯……之前已有四方,春秋这次归殿,又带回了玄镇尺、拴天链和不归砚。”
这骄傲之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声声地就只念他的名字,旷野天听了不由暗笑,只碍于单春秋此时命悬一线,不得不强忍着板了脸面继续说:“那便是了!属下听护法说过,悯生剑在摩严手里,那么,只要从茈萸和摩严手中拿到两方神器,炎水玉便能自行归位。”
不错,自己方才惊魂未定,再加上之前小不点召唤炎水玉时,自己并不知晓,竟然险些忘了如此重要之事,不由得眼中一亮。
而面前的旷野天又陷入了沉思,愁眉不展。“不过,现下茈萸不知所踪,而摩严身后又有整个长留,想要对付他更是极为不易……不知道护法能否撑住。”
“哼!小小摩严,何足惧哉?!”杀阡陌才不会担心什么摩严。那人坐镇长留几十年,功力也未见有什么长进。虽说手上有了悯生剑,威力巨大,但是自己两千年的魔功,放眼六界早已无有敌手。倒是那茈萸狡猾至极,不知道此时又躲去了哪里。
想罢,杀阡陌扬手在那暖水之上一抹而过,凭借超凡的功力,观微索人,茈萸的身形竟也立现其中。可怜茈萸,心知杀阡陌绝不会善罢甘休,便一口气逃到了极北之地,想利用漫天风雪强遮身形,再加上自己的毒雾、卜元鼎的幻境,以为定能隐匿行踪,不想却毫无用处,仍是被妖魔之王看了个干净。
确定了位置,杀阡陌一刻不待,用内力封住单春秋几大要穴,防止毒气攻心。随后取了件厚实衣袍护好了人,从墟鼎之中取出不归砚。
“殇落!”
“属下在!”殿外之人赶忙抢身入殿而拜。
“你在此看好了七杀。旷野天,你随我一起!护好单春秋!”冷冷的声音,必杀之心。
“是!”
金光开启,千里路途,瞬间而至。再睁眼时,已至那极北之地。
茈萸千算万算,也不曾想到,自己刚刚来到这苦寒之地,便被杀阡陌穷追至此。魔君动作之快,让她无所遁逃。看着那一双燃起的绯目,茈萸吓得双脚发软,几乎直接跪在了地上。她自然不知单春秋已经拿到了不归砚,只一味地惊心——魔君的功力竟然能在短短数月之间,从任人宰割的状态飞速达到此种境界!
见了茈萸,杀阡陌极怒之下二话不说,扬手便是一道重重的掌风。
正当那被震慑了心魂之人准备就死时,呼啸间,不知何物闪身飞过,挡在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万道银光闪现,直奔妖魔之王袭来——不,应该说,是直奔他身后,那昏迷不醒的身影!
未曾多想,杀阡陌广袖一挥,将万道银光挡在守护天盖之外。冰凌森森,落地纷纷。
“玄武冰龙!”旷野天不禁出口。
杀阡陌对这畜生略有耳闻,极北至寒的灵兽。此前便辗转从旷野天口中得知,单春秋为了抢夺流光琴,曾与这畜生交过手,受了内伤。如今真格见了此物,又不禁想起那一日,自己手握竹染的魂魄,魔性发作,重伤了单春秋,心中顿时愧疚再起,心痛不已。
迟疑之间,那玄武冰龙又发起了第二次攻击。风卷残雪,将那龙尾横扫而来。杀阡陌寒气遍布周身,自是不怕这畜生。只接二连三,闪身躲过,寻找破绽。却发现,这玄武冰龙,招招攻势猛烈,虽是与自己周旋,但本意却都是打向身后的单春秋。
原来如此!竟然是如此记仇!想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