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杀阡陌将全部气息急剧收拢,冰冻了指尖,双手猛地向上推送,将体内全部的真气灌入双臂,双手十指从指尖处全部崩断,毒血随着强大的内力一涌而出,竟连同周围那卜元鼎所设的幻境一齐冲破。
“啊!”茈萸大叫一声,手中的卜元鼎随着幻境的冲破剧烈震动,直接落在了地上。而那鼎中之象也随之消失。
“哈哈哈……咳咳……哈哈!”单春秋狂笑不止,引得胸口又是一阵牵痛,又咳出了血。“魔君功力六界第一,岂是……你能害得了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五毒缠身之人,一时失神,口中只是不断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这还不算完!”却在下一刻,终于冷静了下来。“单春秋,你也用不着得意!杀不了杀阡陌算我茈萸时运不济,不过你的命也就在今日!我就让杀阡陌亲眼看着你是怎么受尽折磨而死,哈哈哈哈!”
茈萸转了身,飞速从地上捡起了卜元鼎,毒雾环绕,隐去身形,冲破七杀结界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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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春秋!”
七杀之内,魔音环绕,只念那一人之名。
断指已再长出,毒气全是消散。地狱烈火般的魔君,绯红着双眸,直奔伏魔炼狱而来。这血色之人一眼便看到仍守在狱门之外的无言,探手张开五指,将他捏在手中。
“说!单春秋呢?!茈萸呢?!”
“在……在……镇魔柱……”本以为此时魔君已然将死,此刻却直直地立于眼前,怒火中烧,无言早已被吓得软了手脚,言语不清,魂飞天外。
妖魔之王不容分说,五指锁紧,将那蝼蚁之人碾得粉碎。抬眼却又见旷野天和殇落被缚在炼狱之中。原本早已无心其他,却还是停下了脚步,扬手将那二人放了下来。随后又不顾一切奔向镇魔柱。
再次相见,物是人非。掩面桃花,泪如雨下。
镇魔柱上,是他的忠仆、挚友,更是爱人。杀阡陌将那黑衣从柱子上放下来,死死抱紧。怀中之人,强忍着筋骨截断、万蚁蚀心般痛苦,费尽力气,挣扎着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些微弧度。动动手指,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阡陌……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
“你的脸……”心头一阵酸涩,颤抖着指尖,轻抚上去。
那人却挣扎着将头扭去一边,想要避开他的眼目。面目全非,即便是凡人也不愿多看上一眼,又怎能再奢望这爱美如狂之人的爱怜?
那玉人看到已被血污沾满全身的单春秋早已哽咽到说不出话,一手托在他的背上,另一只手将那渐渐失去温度的指尖握紧,贴在面上,只一味地摇着头,将那半面破碎的脸,靠在自己的胸前。
“不要……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会害你……我……我没有娶琵琶。只是……我前世今生都欠她太多……”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这守护千年的人,从那转世时的惊魂一撞开始,就注定了此生再为自己。可是,自己却被那些乱花迷了眼目,从没有去想一想他的感受,听一听他的呼唤,看一看他的真心……只一味地任性而为,一次又一次把那烈焰浓情踩在脚下。只等到这一刻,心破碎成片,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痛。
“我答应了琵琶……要替她……找到炎水玉,还原魂魄……恐怕是……又要食言了……”
哪里还想得到旁人?旁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怀中之人,心处的伤痕血流速度已然变慢,手指也早已冰凉。究竟还有多少血可流?还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相守?
眼泪如柱,顺着彼此相扣的指尖流淌下来,如此熟悉的粘腻之感。
“我睡着的时候,是你一直守着我的,对不对?”
黑衣并没有作答,仍旧只是努力笑了笑。“阡陌,不要哭……妆哭花了,会不漂亮……”想要挣脱那指尖,为他拭去泪水。“我今生,罪孽太重,不用替我难过……我……我只是很想知道……如果一切从新来过……你会不会有一点点……一点点爱我?”
妖魔之王哽住了声音,全是说不出话来。只垂下头,抵在那人的肩窝,止不住地抽泣。任何时候,那人心里只有自己。
“嗯……呃……”等待了太久,依然没有答复。指尖触上那如血的发丝,轻轻叹息:“我还是……喜欢你紫色的样子……红色,妖邪之气太重,配不上你。”算了……我宁愿你永不开口。
低垂的头缓缓抬起,一双绯目望向那同样满是泪痕的双眼。四目相对,再开口时,却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地狱门前,心碎欲死,那强压下来的一口血,再忍不住。和着血的味道,朱唇点点,在那半面残碎的脸面,轻轻地吻了上去。
“不需要从头来过……我爱你……”
“阡陌……”
“我是爱琉夏,打拼多年就只想要保护好她。我也爱小不点,还了我心中愧疚一心想要保护人的愿望。而对于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刻骨铭心。”含住他的唇,狠狠咬在那上面,“我还没有让你死,你怎么敢死?!”
只见霎时间万道金光汇聚一点,将那幽冥短刃的暗气化去,自己从那心的位置退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身一地的血,逆血回流,心上伤痛逝去,胸前创痕愈合,连指尖也升起了温度。
千百年来,这诛心剑不知害过了多少有情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