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

皱紧的眉头随着那人的呼唤,慢慢舒缓而开。眉间闪烁的印记,也渐渐平息消逝。

姐姐,原来,你也是在乎他的。

一阵心酸。

师父,单春秋一片痴心,杀姐姐即便睡着,尚舍不得他死。可小骨的心,你可曾明白?可曾有一点点感动?

长衣落地,净身咒清去指尖血污,一步步走出殿外……姐姐,单春秋究竟该如何处置,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四、神器四散花落尽,凤鸣一声惊天际

这算是,又捡回了一条命么?

单春秋长叹一声,颓靡而无奈。方才魔君眉间印记大放的一幕,惊异至极,在他心中久久不去。原本以为,魔君是要就此醒来了,可此时,一切又都淡了下去,全是化作了泡影。一次一次地升起希望,又一次一次被抛落悬崖。无休止的等待,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我本不该在意这样的守候会持续多久,几百年,几千年又有何难?能在你身边,我都应该感谢上苍。可是,拥有六界最美的容颜,魔功震天撼地,这样完美的人,本该傲视天下,受万众敬仰。如今却只能毫无意识地睡在这一方殿内,对你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残忍?

自己口口声声说忠心于他,誓要把这六界统统都献给他。可是,真到关键之时,魔君要自己又有何用?又如何能扭转乾坤?他单春秋枉为他唯一的护法,白白负了一身异于常人的魔性,处处受制,不但护不了二界护不了他,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如蝼蚁一般,任人践踏。

“魔君,你为什么还不醒来?”长啸一声,响彻七杀。

双目垂泪似血,而这心,却比伤更痛。

单春秋起身坐于莲榻之上,轻轻托起杀阡陌的身子,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指尖略带颤抖,抚上了他的发。他要再好好看清楚。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让他无数日夜梦萦魂牵之人了。

几百年了,从来都是他匍拜于他脚下,从来都不敢直视于他……可是,他的模样,一丝一毫又怎能忘记?明日,也许就是最后一日了,他要再把他看得清楚,刻在心里……可是,又怎能看得够呢?

阡陌……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印记……你也是……会怕我死么?

千般痴缠怨,万断绝尘烟。

身为卿赴死,魂梦去犹还。

我单春秋一个无用之人,何德何能还能得你如此在意?

闭上眼,轻轻吻上他的眉角、眼、唇……那唇,软软的,饱含着情意的温度,不由引得珠玉滑落,一并混合着沉醉、迷茫的气息,融入了那云腾雾绕的无尽缠绵。

那让人忘断天际的吻啊!像你轻念我的名字,嗔怒的,责怪的,蛊惑的;如你对我说的话语,冷淡的,命令的,随心的;似你看我的眼神,严厉的,不屑的,温缓的;一如你对我的惩罚,冷酷的,灭心的,不舍的……如冰似火地反复碾过,欲罢不能地沉渊折磨。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护法!”旷野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门之外。

单春秋微睁双目,揉去眼角的泪水,扭头望向殿外。

“旷野天!你这冒冒失失性子,什么时候能改?!”被吵到了一刻温存,心里实在不悦。

“属下知错……额……护法,你这是……”旷野天尴尬地愣在了殿门外,这护法抱着魔君……顿时浮想联翩,脸上四布的血纹一遍一遍深深浅浅地略过,被单春秋看了个正着。

而此时,单春秋也并不想再避讳些什么。这人,还在自己的怀里,反复琢磨、撕咬过后的唇畔,染了那人的血迹。一时的失神,却是让自己对魔君的心思再也无所遁藏。罢了,自己这点心思,恐怕除了魔君从来无心,不甚清楚之外,其他人早都能猜到一二了吧。更何况明日是死是活,谁又能知道?

“进来吧……说!什么事?”环着那人,始终不肯放开。

“是,是……属下方才看到神尊来过,不知所谓何事……所以想来问一下护法,明天的计划是否继续?”旷野天紧赶几步走入殿中,偷眼去看那紫衣之人,正安安稳稳地靠在单春秋的怀里……护法这是终于忍不住了么?旷野天不觉偷笑。

单春秋懒得理会,只是低下头,痛心地看着怀中人,简单开口:“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魔君未醒,花千骨不可饶如。明日一战照旧!不逼她唤醒魔君,誓不罢休。何况那些仙界之人也不会放过她。就算她有妖神之身,但凭三界合力与之对抗,她花千骨也休想占得什么好处,大不了玉石俱焚!”三千尘沙扬起,怒意难收,震得胸口又似火一般灼烧了起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护法……你受伤了?!”旷野天顿时一收方才的诡异笑脸,转而担心起他的伤势。

“无妨。你下去吧。”必死的决心已下,断不肯再有所挽回。“等等……出去的时候吩咐下去,今日,我不想再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

寝殿内,仍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阡陌,就这样一直抱着你,可好?

* * * * *

翌日,单春秋携妖魔二界人马赶至云宫,与仙界众人一起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单春秋,我昨日已然放你一马,你还敢前来?我竟不知,你堂堂妖魔二界的护法,也会有与仙界联手的一日。”花千骨此时本已无心理会这仙、妖、魔三界无关痛痒之人,她所想所念,唯有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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