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而这解除神器封印的法子,只有各派的掌门才能知晓和继承,她充其量只能算个有些分量的头目而已,而解除部分封印的法子,原本还是自己告诉她的。不过……这法子,又是谁告诉自己的呢?

那就只有杀阡陌一人。

他竟然早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自己!足见信任至极。若是负了如此诚挚心意,那是会遭到天谴的。可是……单春秋在脑中苦苦搜寻了许久,也想不见那解开全部封印的法门。莫非……是连同杀阡陌,一并被自己忘记了?

再看看手中的谪仙伞,回想之前,与莫小声神器对神器交手之时,虽然幻思铃的威力被完全反了回去,但心里总是觉得,这谪仙伞的威力,似乎并不止如此。

这头,又莫名地疼痛起来,虽然没有之前几次剧烈,但仍是耐不住,不敢再多想其他。总之,一切都先静观其变才是。

十九、 归二器护法献宝,醉展颜魔君吐秘

七杀殿内,一切如常,大部分人马都已奔赴妖界,殿内多少显得有些冷清。杀阡陌独自一人安坐于正殿之中。

绯夜在手,凝视其上。

戾气极重,如自己,亦如它原来的主人……

记不起何夕,他爱酒,他便送了他千醉盏;他爱剑,他便赠了他绯夜剑。

他笑言,自己一个清冷之人,用这么炽烈的绯夜,岂不是自相矛盾?

他却说,绯夜的焰色,像极了他的一双绯目。阴厉之气震慑天下,但若遇到同样冰寒之人久战不胜,绯夜出鞘,那便是他的绝杀。

然而,数百年来,能让绯夜出鞘的人,太少。一直都有他挡在自己的身前。

而自从自己收下了绯夜之后,整个人似乎也随着这剑变得矛盾了起来。人是杀伐之人,剑是绝命之剑,心却多了一丝惆怅。想要一统天下,却因为琉夏的死,不愿再起争执;想要保护小不点,却不得不看着她在别人手中受尽折磨;本以为自己再不会对神器有任何欲念,却又因助她复原,想要重夺神器……而对于单春秋——明明选择了信任,却仍在最后关头,封印了力量!

谪仙伞交予他手,也就等同于交出了半条命。怎能不防?

究竟,自己是做对还是做错?

殿外尘沙扬起,一阵嘈杂,单春秋带了一干人马返回了七杀。

杀阡陌收了绯夜,静静等候这一场赌局的最终结果。

黑衣卷卷,风尘仆仆,正殿之上,依旧是倒身下拜:“魔君,属下已按照你的吩咐,收降了妖界,莫小声已死于剑下。”那人顿了顿声,打开了墟鼎,“谪仙伞完璧归赵!还有这幻思铃,请魔君一并收好!”苦思了一路,最终还是决定先将那两方神器交还给杀阡陌。若有一天,真想再拿回去……以自己的心力,也并非难事。

既然是做了如此的选择,也不在乎多再加一道砝码——连同那玉碎血莲,一并百拜叩首地献了出去。直看得跪在身后的旷野天,心中暗自叫苦。

单春秋,你究竟还是回归本心了么?

杀阡陌手抚着两方神器,心中感慨万分。想不到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他还是恭敬、忠诚至此……不惜任何代价,不求任何回报。

哎,我这是怎么了,几番试探,几多猜疑。他只不过是一时失忆,一是冲动罢了,日子久了总会好的。数百年的朝夕相处,又怎能说忘就忘?若不信他,还能信谁?

杀阡陌伸手将单春秋扶起,望着他,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感激之情含于目中,踌躇许久,最终只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拍,为他拂去衣上的尘土,“这么多年,幸好有你……”

挥去众人,执了他的腕,与他并肩走向七杀的千刃崖,“好久了,陪我……喝一杯吧!”

隐去所有戾气的绯目,流盼生情,久未抒怀的诚挚笑颜,温暖入心。

单春秋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果然还是顺心自然来得好些,温柔如斯,也不枉我护你一场。这天下虽好,却不如你莞尔一笑。阡陌,若我舍了这江山,只求你一心,可好?

千刃崖上,月华洒地,落在那玉人的面上,更添了三分魅惑。

紫衣之人想到了绯夜,忍不住开口:“我送你的千醉盏,还在么?”

“千醉盏?”脑海中搜索了半天,神情恍惚了起来,有这个东西么?琉璃的颜色?晃得人心神不宁。“呃……嗯……”强制的回忆连带起了头又在隐隐作痛,不禁覆手其上。失忆之后的自然反应,任谁也逃不开。

“春秋,你……你的头疼还没有好么?”连姓氏都省了,全不计主仆的身份,甚是关切而心疼。

“魔君,属下……无事,只是……请魔君赎罪,一想到从前的事,头就会疼……”

“若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打紧的。”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他更在乎的是眼前这个人,只要他还在,一切都可以从新开始。

“今日……不要叫我魔君,你也不必自称属下。我们只论这酒,一醉方休!”很久了,自打从沉睡中醒来,杀阡陌第一次如此意兴飞扬,连眼角眉梢都带了放纵的味道。

“来人,上酒!”

也不知喝空了多少杯盏,杀阡陌的意识渐渐模糊,背对背靠在同样言语不清的单春秋身上,望着那朦胧月色出神。

“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很怕……谪仙伞,我封印了一半的力量……琉夏走了,小不点也走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了……你不要怪我……”就这样说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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