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说话,该你出牌了。”大宝提醒。
“为什么要在地上搓麻将?”卿五道。
“这里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你就将就一下吧。”大宝望向刚刚报废的桌子——那桌子粗制滥造,早就摇摇欲坠,终于在刚刚因为大鱼公子按了一下就散架了。
“为毛他也会麻将?”卿五看了一眼大鱼公子。
“鱼就不能会麻将么?”大鱼公子哼唧。
众人默。
于是,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颓废地过着,终于在数日后,安凛的病情稳定下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他下地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小厮扶着来找卿五,自然,看到的不是病恹恹昏昏欲睡的卿五,而是坐在地铺上品茶的卿五。
卿五也不在乎被他看到自己的真实样子,反而招呼道:“陛下,多日不见,您可安好?”
安凛脸色铁青,指着他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想要陛下彻查暗杀一事罢了,陛下犹豫不决,我只好推波助澜,帮助陛下痛下决心。”卿五淡淡一笑。
“卿五!算你狠!那鱼龙果然是你搞的鬼!虽然不知道你使得什么花招,我……”安凛一时语塞,只气得不住咳嗽。
“单凭我手中操纵龙神这张王牌,你就该知道,我绝对能扳倒安玲。”卿五道,“你还在犹豫什么?等着安玲杀你么?她的杀手早已渗透到这船上,本就准备针对你下手杀你嫁祸我,你对她来说早就是弃子了!”
卿五的话彻底击碎了安凛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支撑不住,颓然滑到在地。
“陛下……”云藤心疼地拉着他,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默默规劝道:“我们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卿五公子实在太狠了……”
安凛闭上眼睛,抓住云藤的手臂,默默流泪,主仆两人顿时哭作一团。
“与我定下契约,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这是你目前唯一能相信的。”卿五目中精光一闪,令人不寒而栗。
安凛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他咬着牙流着泪,终于挤出一句话:“好,我信你。”
接下来的两天内,安凛突然审讯刺客,并使得刺客供出幕后主使乃是安玲,使得船上的族民哗然,安凛又下令更改航向,追随鱼神,竟然偏离原来的航道,进而不断往西北而行。
“五少,我们更改航道,接下来准备怎么行动?”小七问卿五,卿五道:“西北方向必经之路乃是忘忧谷,那里是如今天山神医隐居之所,先请神医为安凛解毒,之后迅速奔赴祈族大会,与安玲对峙。”
“要见大宝的师父吗?”小七有些期待。
“是啊。”卿五笑笑,其实他也蛮期待看看大宝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教出一个只会缝纫的徒弟来。
大宝愁眉苦脸道:“你们会失望的,我师父不是易于之辈。你们可知道,他有三不医——”
“哪三不医?”小七问。
卿五道:“江湖上三不医的神医太多了,各种规矩不一,不必在意。说起来大宝也有三不医。”
“吓?大宝也有三不医?”小七有些惊讶。
大宝抱着手臂道:“当然,我的三不医乃是:看不顺眼者不医,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医,穿戴不入流者不医。”
“基本就没有达到他标准的,所以大宝在江湖中一直保持着高姿态。”卿五补充——于是也没有人发现他其实是个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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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登陆之后,祈族部下在安凛的指使下脱离了原有的路线,一路朝忘忧谷赶去,此次祈族跟随安凛出行的约有百人,一队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蔚为壮观。所幸他们走的都是小路,才没被人发觉行踪。
卿五一路有碧图等人照料,饮食起居都不差,只是他们走的都是荒郊野外,晚上难免要露宿野外。话说祈族族民都极舞,晚上围着篝火吃完饭,就开始唱歌跳舞赞颂龙神降临,一个个高兴得要死。而真正的爪套龙则躺在地铺上,枕着包袱当枕头,数星星入眠——在祈族族民心中,卿五仍然是个有犯罪嫌疑的罪人,所以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只有伪装成侍卫的碧图趁着众人狂欢,悄然接近卿五,低声试探:“五少?五少?您睡了么?”
“有什么事?”卿五问。
碧图犹豫了一下,才道:“那日的白龙神,是否是五少您招来的?”
“你想说什么?”卿五不回答,反而问道。
碧图道:“若是您招来龙神,那便是当之无愧的神子,只要能向族人展示,便足以使得他们死心塌地追随您,神子也不必忍受他们的轻视虐待!”
卿五却道:“龙神不是我招来的,我也不要他们死心塌地追随我,我只是要证明我的清白,以及我领导祈族的才能,怪力乱神那些我并不相信。一句话,我不仅要祈族服我,还要他们服得心服口服。”
碧图跪下来朝卿五膜拜道:“神子不必说这等气话,龙神信仰在祈族根深蒂固,不管您做什么或者下什么命令,祈族都会誓死追随,绝无二心,神子您多虑了。”
“退下吧,我心意已决,绝不会更改。”卿五固执地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打扰自己睡觉。
碧图无奈,只好磕头退下。他行之远处树丛暗处,与苏亚会和,苏亚拉住他问:“神子怎么说的?”
“神子说他不愿意召唤龙神,他要以自己的德行使祈族信服,唉。”碧图摇头。
“祈族那些蠢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