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用了些冰冷的食物,导致肝火太盛,脉象虚浮无力,才导致这几日的头疼症状了。”
悦娘手点着头,听应大夫诊断完便开口。
“这两日头实在疼的紧,且先开些药吃吃再说。”
应大夫却是摇了摇头。
“是药三分毒,夫人这病还是用药膳慢慢调理着吧,药膳温和些。夫人平日里少些忧思,心胸开阔些,凡事自然迎刃而解了。”
应大夫劝慰。
悦娘胡乱的点点头,一只手挥手示意迎春送应大夫出去,另一只手扶着额头,脸上神色苍白,梓秋看着难受,便上前替悦娘揉额头。
“婢子给夫人揉揉,夫人且安心睡会子。”
悦娘放下了手,蹙着眉闭上眼养神,殊不知,此时此刻一场以她为中心的风暴正在慢慢的蔓延开来。
事情的起头便是皇后的那一场邀约。
话说那崔十二娘从宫中出来之后,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皇后对她的态度有些古怪。这次进宫的都是世家拟定的进宫人选,如无意外,应该都是要进宫的,毕竟这也算是个隐晦的示好。照理来说,众人应该都是一样的,但皇后却是待她十分亲厚,言行举止之间,竟是将她同众人隔开了。
若单单只是这样便罢了,偏最后皇后还拉着她说了许多的话。
其中,最让人心惊肉跳的便是这一句了。
“陛下曾同本宫说过,崔家最是明白的人家了。”
明白?如何才叫明白?难道现今还不够明白吗?
十二娘越琢磨越觉得其中疑问重重,几番思虑之后,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二哥哥的书房,想要寻个主意。
还没上京的时候,族里的人便说了,若有拿捏不定的事情便交给崔珵,他必定不会推辞,说白了,他的身家性命同十二娘也是挂钩的。
果然,崔珵看到这信,心下也开始琢磨起来,他心下的焦虑不比十二娘少。当今圣上选秀,世家送女入宫待选,陛下笑纳,一环扣一环,若是完美的衔接了,虽然不能说陛下接受世家的求和了,但短时间内最起码能维持现今的局面,至少能让世家喘口气了,崔家也能有点休养生息的时间。
但若是陛下将名字勾了,那就不好说了,但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在京城的“质子”了。
崔珵怕只怕陛下只对崔家有些想法。
前有云州周家,不得不让人多虑。
但没想到,竟是忽然有了面圣的机会。
这几个整个翰林院都在忙殿试的准备事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士,平日里也就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去点个卯罢了,没想到是日陛下竟亲临了翰林院,且竟然如此好运被他在门口撞见了。
崔珵不得不提着心好生伺候着。
问及出身,崔珵倒也有几分的傲骨。
百年望族,世代书香,从骨子里培养出了一个人的骄傲,即使面对的是帝王,崔珵虽然语气谦卑,但是底气却很足。
祁重熙也是玩味。
世家都是这样子的自傲,只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自己能让一个周家消失,就也能让第二个
、第三个周家消失。不知道到那个时候,这些世家可还能这样?自矜身份?自诩高贵?
不,或许还不用十年。现在的他,不是已经开始令这些世家折下头颅了吗?
“江南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崔珵这下子总算感觉到了其中不妥的地方了。
仔细想来,帝后表现竟都是这样古怪,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很快他又被圣上宣召了。
“崔卿,你可知孤今日宣你来为何?”
崔珵拱手回话。
“臣不知。”
祁重熙倒也直接。
“孤有一物,甚爱之,却身在崔府,崔卿以为何?”
崔珵敛眉。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祁重熙挑挑眉笑了,将手里的朱笔扔到一旁,站起来,踱步走到案桌旁,看着堂下垂首而立的崔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