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娘站起来,秀气的打了个呵欠。
“今儿个出去可累人,时间晃得真快,一眨眼便就到晚上了,快来伺候下梳洗,待会用完晚膳便歇下吧。”
悦娘说到这里停下了,想起了什么。
“妈妈,我屋里的门窗可都是检查过了?前几日入眠的时候总觉得窗外有风漏进来,吹得我凉丝丝的。”
王妈妈就觉得自己主子多疑,但是也只能安抚。
“夫人您说的咱们哪里敢不放在心上呢?夫人不放心的话,不若暂时挪到东暖阁去住着。”
悦娘一听,就直点头。
“还是妈妈知我心意。”
王妈妈摇摇头,就知道这主子的心思难测,还好她早有准备,把东暖阁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紧着收拾下倒也能入住了。
悦娘这边舒舒服服的准备用膳,却不知另一边正在鸡飞狗跳的闹着。
“母亲,求您了,您去求陛下,放过我夫君吧。”
安华跪在地上,哭的妆容都花了,头上的步摇也都散了一地,看上去比长平长公主还要沧桑和老态。
“你死心吧,这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安庆在旁边,看着母亲难看的面色,话都不敢说一句,只能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长姐。
“大姐姐,你先起来。”
安华甩开她的手,仍旧哭个不停。
“母亲,只要您让陛下放过我夫君,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当郡主了,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了,我一定带着他走的远远的。”
“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夫君做的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母亲。”
字字含血,句句带泪,声音几近沙哑。
安庆守不住了,也跟着跪在地上。
“姐姐,我去求太后娘娘,外祖母最疼我了,我让他去放了大姐夫。”
长平狠了心不去看地上跪着的两个女儿,是她错了,她当年太过溺爱几个孩子,处处都保护着,以至于她们根本不懂得现在的处境。
她已经被钳制住了啊。
不是她不救,她若是动手了,恐怕下一个倒台抄家就会是她的长公主府了。长平努力说服自己,不能为了一个女儿葬送了整个长平长公主府的人。
“安华,你放心,你贵为郡主,那周家无论如何也连累不到你,你只要乖乖的,何愁以后不能再找一个好夫君。”
安华猛地拍开了她的手,嘶吼。
“你以为我是你吗?见一个爱一个?我没有你那么淫、荡。”
长平听见这句话,脸色一下子白了,后退了好几步。
“你竟是这样想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甚至在门口吩咐下人。
“将门窗都给锁了,不许两位郡主出去,若是郡主跑了,你们便提头来见。”
说完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指使身边的丫鬟。
“去将郡主房里的尖锐物都收了。”
长平到底还是心软,即使放了狠话,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侥幸的期盼。若想要保下整个周家,实在太难,若是只保下一个人那便还是可以想点办法的了。
长平在书房里踱步,半响后才下定决心,抿着嘴扭开书桌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雕着龙形的玉佩。
龙卫军是先皇留给长平最重要的筹码,是为了保她平安的,个个都是精英好手,但八年来,在长平的手下渐微,人也越来越少。长平一直还是努力的抓着,就是不甘心将手里最后一点特殊的权力给放下。
一旦长平公主府没了龙卫军,以后就是任人宰割了。
{y} 长平思来想去,又将玉佩放了回去。
其实,满京城有点成算的人都在盯着长公主府呢,就想看看长公主是什么打算,可是没想到,长公主这时竟然闭门了,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呼朋引伴出去顽的安庆郡主也都不见了。
这下子大家更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天威了。
满京城一下子都好像滚烫的热水中突然洒下了一瓢冰冷的井水一样,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但是内力的风起云涌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