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来当面质问我。你犹豫不定,于是动不动为小事和我争吵。先不要提家里的意见,恋爱如果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你就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冯以安冷冷看着她,清晰地说:“你把我想得实在是很猥琐。我承认,我父母很介意那些事,可是我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你的出身你选择不了,你父母的行为跟你根本没关系,拍广告时你还小。说到làn_jiāo男朋友,辛辰,我不是傻子,我会认为跟我在一起时还是第一次的女孩子是个随便乱来的女人吗?”

辛辰头一次哑口无言了,她怔怔看着冯以安。

冯以安突然伸手抱住她。她本能地挣扎,然而他牢牢固定住她,逼近她的脸,“我唯一介意的是,你到底有没爱过我,值不值得我冒和父母争吵反目的危险来待你。”

辛辰停止了挣扎。空旷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一阵压抑的寂静,几乎可以听得见两人心跳的声音。良久,辛辰现出一个苦笑,“以安,我想你这么心思细密的人,如果没把你父母在意的那些事放在心上,那么在对我说分手时,对于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冯以安缓缓松开手,“没错,我以为我都想清楚了,可是每次重新看到你,我都发现,我高估了我的理智,低估了我的记忆。我恨你可以那么轻易做到淡然、做到遗忘。那个第一次对你的意义远不及对我来得重要,对吗?”

辛辰的第一次,的确是与冯以安,尽管冯以安不是第一个抱着她出现生理反应的男人。

这个城市永远热闹喧嚣,大学里放眼皆是新鲜的面孔,看到辛辰的男生照例都是眼睛发亮。她却陷身在突如其来的孤独之中,心里满是苦涩,时常恹恹独坐,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并且频繁为梦魇所苦。

她自知状态不对,也试着调整,加入了几个社团。可是演戏、唱歌、舞蹈通通叫她厌烦,唯有徒步,大家都沉默不语大步向前,身体疲惫后可以安然入睡,,她坚持了下来。

她并不拒绝别人的追求,然而每一次交往持续时间都不长。那些血气方刚的男生向她做进一步索求时,她几乎本能地退缩了,一次次闪电般缩回自己的手,一次次避开别人凑上来的脸。

辛开宇没有对她做过贞操教育,只是在她开始发育以后,就让她看生理卫生方面的书籍,懂得保护自己。

可惜这样的书没法教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学会如何处理感情,把身与心的发育统一起来。她少女时期面对的又是那样小心控制约束自己的路非。她习惯了他的呵护与忍耐,那些亲吻在她身上激发的骚动如此朦胧美好、不含杂质。她只有在他离开以后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而对来自别人的热情,她却怎么都调动不起同样的情绪。她并不害怕失去那层膜,也有足够的常识,知道该怎么避开意外,可是她没法说服自己与人亲密到那个地步。

意识到这一点,她绝望地想:难道以后再也不可能与人亲近了吗?难道那个怀抱已经给自己打下了烙印吗?

这点儿绝望让她脾气开始乖戾,略不如意便不加解释地与人断绝往来,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慢慢地,平面设计专业那个傲慢冷漠的美女辛辰颇有些恶名在外了,追求不到的男生对她敬而远之,看不惯她的女生对她冷眼斜视,她一样满不在乎。

总有新的追求者陪她打发寂寞。然而,寂寞这个东西有几分无赖,被强行打发后,每次都能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卷土重来。

最重要的是,路非始终没有彻底走出她的生活。

辛辰拒绝了路非递过来的邮箱地址,但辛笛与他保持着联络,一直与大家分享着来自他的简短消息。那个名字就这样不经意却又不间断地落在辛辰耳内,每次都能让她心底掀起波澜,她却没法说“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了”。

他曾许诺过拿到学位就回来。这个念头一经浮上心头,她就再也没法说服自己不去想了。

她的心底滋生出一个隐隐的希冀,不敢触碰,却时时意识得到,于是对别人的热情更加敷衍。

读到大三,离路非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天辛辰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蠢动,打开了辛笛的电脑。辛笛一向图省事,邮箱在家中电脑上设置成开机自动登录。辛辰迟疑良久,点开最近一封来自路非的邮件。内容很简单,谈及实习进行得很顺利;学校进行的商科课程改革,强调与现实商业的结合,可以接触更多实战开阔视野;他个人对于风投十分有兴趣,越来越觉得需要在毕业后找一份相关工作,才能更好地消化理论知识;末尾说的是“我父亲也认为,我有必要在美国找一份工作,好好沉淀下来,积累金融投资领域的经验,我在认真考虑”。

她关了邮箱,明白那个希冀有多渺茫荒谬。当距离变成时间和空间的累积,只会越来越放大。你尚且在与别的男生交往,不管多么漫不经心,又怎么能要求他记得那个被你拒绝的承诺?

第二天,辛辰带着黑眼圈去参加纵山,埋头疾行了超过八个小时,到最后已经只有她一个女生和三个男生在坚持。到达目的地,她才停下来休息,累到极致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已,瘫倒在地上。同行的一个男生一边喘息,一边诧异,“看不出你有这份潜力,差一点儿我就跟不上你了。”

她先后加入了学校的纵山社团、跨校际的户外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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