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齐瑞这辈子怕是从未将哪个女人放在心上过。在他的概念中,女人是用来暖床的、泄欲的、又或者是寻乐子的,是如同阿猫阿狗的东西,养着就好。
因此他压根就没想到毛氏在他稍微放松了钳制之后,竟然敢奋起反抗。
但即便如此,毛氏的簪子也仅仅是从他脸颊上划过,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却没有刺中要害。
然而就这一下,却激起了卫齐瑞的疯狂。他这段时间是憋屈的紧了,担心润州派刺客来刺杀,又担心季景斋驳了他的退路,卫齐瑞脑中绷紧了铉,被薛孝天的背弃又激得几欲发狂。
现下被毛氏一击,勾出了心火,他狠狠崴住毛氏的胳膊,一个使劲,便将她的手腕卸了下来!
毛氏哪里忍得脱臼的痛苦,她凄厉的喊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出了层冷汗。
薛孝天再也看不得了,他乘卫齐瑞分心的空,猛然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卫齐瑞,两人滚成了一团。
说到身手,这两人都是武将,原本是差不离的。可惜卫齐瑞这两年来养尊处优,生了一身肥膘,不免便落了下风。毛氏乘机爬着缩到墙角,忍着痛,紧张的望着互殴的卫薛二人。
两个大块头的男人,徒手肉搏,撞翻了桌子,又重重的撞在墙上,不大的屋子瞬间一片狼藉。
屋外鸠娘听见动静,想要进屋探看,却被彤儿一把揽住了门口。鸠娘踮着脚指着彤儿的鼻子骂道:“你个作死的蹄子!还不让开?主子在里面出了事,你到好。在外面还拦着不放人进去,你想做什么?”说着便冲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准备两人齐心硬冲进去。
却见彤儿冷笑道:“我拦着姨娘是为姨娘好!需知道大宅门里事儿多,有的能看能听。有的则不能看不能听。知道的事多了未必是好事,说不得小命便会因此送了去。”
鸠娘被她一番话说的心里惴惴的,于是停住了脚步,冲自己的丫鬟道:“馨儿,你进去看看。”
那馨儿也不是个傻的,更是刚买来,对主子也没几分忠心,见鸠娘自己不去,让她进去。便磨蹭了几步,突然道:“门口怕是没人看着,我去外面瞧瞧!”说罢也不等鸠娘回复,便自行去了,只把鸠娘气了个半死。
于是堂屋只剩下鸠娘和彤儿两人对峙了,彤儿眉头都不眨一下,鸠娘便越发没了底气。她跺了跺脚,干脆在堂上选了个地方坐下,道:“我就在这儿等老爷出来。难道你们还敢把老爷怎么地?”
彤儿却是知道毛氏打算的,听声音这里屋的事怕不能善了,若卫二老爷不死,他们一竿子也就统统的别想活了。因此此刻到是浑不楞起来,她叉着腰气势汹汹的拿话诈鸠娘:“我若是姨娘,现下便收刮东西卷铺盖走人。不然等会想走,怕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鸠娘被说的有几分胆颤。却不敢信,在她看来。不过是当家夫人打上门了,按道理矛头应该冲着她来,却没想到这位留守夫人倒是个明理的,直接找上老爷去了。然而也仅仅如此罢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个女人,还能怎么地?
做了番心理建设,她硬是没挪屁股不肯走了。
却说屋内,一番争斗之后,身强体壮的薛孝天压制住了卫齐瑞。他喘着气冲卫二老爷道:“老爷,薛某今儿真没带人来。索要的也不多,只求和夫人能厮守终身罢了。老爷为何非要逼人太甚呢?”
卫齐瑞此刻已经红了眼,他狠声道:“十年!没想到十年还养不熟你个白眼狼!我是因为对你信任,方才将兵权交与你,却没想到如今打雁的反被雁儿啄了眼!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了,不过是向上人头一颗,你有胆便尽管拿了去!”
说话间他眼神闪烁的盯着薛孝天,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他太了解薛孝天了,此时此刻用什么威胁他,都不如用恩义相逼,薛孝天说的好听叫耿直,说的难听就是直肠子不会拐弯,人家对他一分好,他都要十分来还的。
果然,听到他提及过去的情分,薛孝天脸上不禁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老爷,恕我直言,季氏并不是那么好投靠的,虽说你带兵过去,可一旦季景斋收拢了广陵军,便是你人头落地时。我们和季景斋打了这许多年的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今后薛某不能再陪在老爷身边了,还请老爷自己斟酌,毕竟你是卫家的人,降了润州,交了兵权,说不得还能富贵一辈子。”
说着他头也不抬的冲毛氏道:“把休书拿出来,给老爷按了手印,我们就走。从今以后,广陵之事便与你我无干!”
卫齐瑞见他去意已决,心中不禁大急。如今离了薛孝天,他哪里指挥得动广陵军?别说投诚季氏了,怕是这话一出口,当下便会被人绑了送去润州。
“别!别急啊,如今这般不好吗?府里荣华富贵的养着,我又不会妨碍你们。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至于连前程都不要了吗?”他瞬间改了口风。
薛孝天长叹一声,双手还死死卡着卫齐瑞,只挪出他的一只手,掰开拇指,道:“老爷不是我,这事是说了你也不会懂。夫人,快点将休书拿来。”
见他死了心要走,卫齐瑞知道是留不住了,他干脆也不装了,脸上露出凶残的表情骂道:“你们两个狗男女!不识好歹!你们以为甩了我,就能双宿双栖了?我告诉你,别想!只要我卫齐瑞有翻身的一日,我终叫你们两不得好……”
他最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