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武氏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我若是季浮霜。要下套甚至都无需收买这戏子,只做一场戏让她瞧见便成了。反倒是演得似真似假、难以分辨!我们吃一堑的长一智,再上这种当可真是没得救了。反正我是不会信的,不如砸烂了这蹄子让季浮霜知道,她自污的伎俩拙略不堪!
再者即便是真的,这短处于我们又有何用?你要弄清楚,无论我和季浮霜怎么斗,都不能牵扯到大局。她是西蜀睿王送来联姻的,她的存在便是我江淮卫氏与西蜀季氏两分天下的凭据!!即便将来等东淳继承了王爷大统,说不得也要接替他哥哥娶了这寡嫂!才能免了与西蜀再起干戈!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他立正妃。空着位置是有用意的,如何能休了季浮霜退回西蜀?又或者闹出什么丑闻来?”
如此这般一说,沉香终于明白了:“奴婢懂了。王妃的意思是无论是真是假,我们都不搭这桥!省得损人不利己,湿了脚!”
武氏点点头:“终于是转过弯来了,你啊,是个听话会办事的,只是不够聪明,今后还得多学着些。”
“奴婢遵命!”沉香点头道。
“不过。”武氏又道,“人我们虽然收拾了,也要借势还击。去,从院里摘些谢了的梅花。给两仪居的那位送去,让她心中清楚明白!”
“是!”沉香得令复又出去了。
武氏望着窗外新移植的梅花树,因过了花期。一树的芬芳多半都已凋零,枝叶却茂密起来。绿茵茵的很是舒服。
可武氏心里却并不舒坦,今儿梅氏这事另一方面也佐证了她的失败。看来阖府上下的耳目。如今怕是已有不少倒戈或者观望起来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能头一个知道?旁的不说,安插在两仪居里的聂氏却是做什么吃的?梅氏都能知道的事,她竟然不知?
武氏一巴掌拍在窗棱上,拍的手心都红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这一日无权便任人宰割!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事实上这位王妃的正统眼线聂氏,对发生的事还真是一无所知。
她自打接手了采买的事务,便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身子劈成几瓣儿用。
王府上下近千口人每日的吃食供给;给主子们的特贡绢纱绸缎、下人们一年两季的衣裳;各房各院的香料、灯油、蜡烛和烧炭;各屋的器具摆设、笔墨纸砚;出行的轿子马车和爷们起的马匹给养;南苑小亭榭还在盖的戏楼子的石料……真是林林总总、千头万绪。
虽说每项事务也均有管事的人,可聂氏新官上任三把火,断不肯让人小瞧了她,成日里鸡鸣便起身、日头落了还没得回来。各处的采办、店家、供货人又要拉着请客吃酒,她爱极了这风光脸面,又是刚上任不久新鲜头未过,哪里肯推辞,自然是有请必到,从不驳人面子的。
此刻她被卖胭脂水粉的檀香楼老板娘冯氏,拉着去了调味斋吃晚饭。一桌子山珍海味点下来,吃得聂氏满脸油光,推杯换盏之间,话都说不清了。
酒足饭饱,老板娘冯氏从丫鬟手中接过个包裹,沿着桌边便推了过去。
“今后还得请聂大管事多多照顾我们檀香楼的生意。”
聂氏眯缝起半醉的眼睛,笑着说道:“我们王府的大小主子们,不都用的是你们檀香楼的脂粉,你还要我怎么照顾生意?”说着便忍不住把手搭在包裹上,隔着布料摸索里面的银子大小。
冯氏瞧见聂氏那爱财的眉眼,心中便有了数,她放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们定王府上下二十多位大小主子、一等二等丫鬟副小姐、有脸面的管事嬷嬷和奶妈子用的都是我们檀香楼的胭脂水粉。可这其中的别别窍,不知聂管事您知道否?”
“哦?别别窍?”聂氏一听这话就晓得是与银钱有关的,忙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冯氏笑道:“首先这价格和数量之间便可以做文章,所谓价格是死的,人情是活的,您张张口的功夫我们便能少数出去几份,落下来的银子还不是您拿大头?再者便是品次,您只知道我们檀香楼的胭脂水粉分五大档次,其实这背后还能再细分,大小主子也是分等级的,这王妃、二夫人和世子妃怎能与庶出的小姐们一样?卖给你的货盒子自然都是一样的,可里面的东西却可以不同。”
聂氏闻言十分惊讶:“东西还能不一样?你们家一等二等的粉都是与别处不同的,一用即知,哪里还能掺假?”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冯氏笑道,“我们家一等货中,最出名的便是‘凝脂粉’,其间便是用紫茉莉花的花子儿碾碎,磨成的粉,参合上珍珠、金箔、银箔、麝香、龙脑香及朱砂等细粉兑到一处调制而成的;若是把主料紫茉莉花花子粉调换成铅粉,便差了很多了,这紫茉莉花是转成采买了良田种植出来的,一年一收产量极少,碾碎花子又耗时费力,可铅粉却随处都是。用起来也是一样的轻薄香滑。
再者,沐浴的澡豆也是一样,最上等的澡豆是用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钟乳粉、真珠、玉屑等十多种香料花蕊配上大豆沫研制千遍而成的,不论原料还是功夫那都是金贵,所以才卖的这么高的价。可若是减去其中麝香、珍珠、玉屑的分量稍许,谁又能分辨的出呢?
我供给王妃、二夫人、世子妃以及聂姨娘您的东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