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突然有个干巴巴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说的是普通话,却十分怪异。“不要回头,走。”
我抬起了腿,强忍着再回头看一眼的冲动,走向了黑暗。
这是自我经历了这些事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离开裴陵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30章独自面对原住民
“无既哦啊挖那耳……”
“破御喝让组哭呐苦苦眉……”
我眉头一跳。
好吵啊……为什么会这么吵……
我努力忽略身体各处的疼痛,挣扎着将眼皮掀起一条缝——一片黑暗撞入我的视线,其后是一朵不知距离的焰火。
我一时大脑完全空白,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
——我顺从着之前那个声音迷茫地朝着黑暗中走去,脚腕却突然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我本不想去管,可再向前走,就头脑发昏站立不稳,似乎咬我的那东西是有毒的。紧接着,眼前漆黑一片。
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还是那么难听的话将我唤醒的。
我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枯木丛生,土包横生,泥巴地,无遮蔽,头顶就是夜空,草木稀少,水源没有,四周是高大得需要仰望的重重黑影——我似乎被……扔到了一个盆地里?
但是不远处那团火是什么东西?
我爬起来,刚走了一步就发现自己脚腕上拴了一条沉重的锁链——就拴在了我刚才昏迷时斜倚的枯木上。
“……”我对着铁链怔愣了一会儿——原住民,发展的这么高端?铁链子都有了?不过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们的人?
“你好。”伴随着古怪而轻微的吟唱背景乐,我身后响起了一个僵硬的男声。我立刻就听出来是那个被困时让我一直向前走的声音,说的是普通话,却十分怪异。
我弯腰摸了摸小腿,匕首估计给裴陵他们了。于是将身子转过去,就看到一个干干巴巴的男人站在我身后,□□,全身瘦得皮包骨头,皮肤上还有纠结在一起的死皮,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眼窝深陷,看上去病恹恹的。
我惊了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好。”
“你可以称呼我绅叔。”他皱了皱脸皮,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咽了口唾沫,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只好跟着他的思路走,“绅叔。”
“从今天起,到你生命终结之时,我将会成为你们之间的翻译者。”他僵硬地弯了弯腰,似乎是在行礼。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这个绅叔说“你们”?我和……谁们?
“对了,忘了介绍我的主人们。”他僵硬着走过来,我没忍住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觉得不尊重他,连忙上前了一步。
绅叔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就见他走到了稍微靠近那团火焰的地方,僵硬地抬起了枯瘦的手臂,指了指火焰,硬邦邦道,“那就是我的主人们。”
他回过头去,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脑袋后面一只和他的脑袋一样巨大的黑虫子,不禁绷紧了神经,“喂——”
“请说。”
“那个——你……我……你说的主人们在哪里?”我咽了口唾沫,那么大一只虫子挂在他脑袋后面,他不可能没感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自愿让虫子爬上去的。因此我选择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他突然露出了那个皱巴巴的笑容,“你看,主人们出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团火焰旁边,就见火焰旁边的一个个土丘忽然开始不规律地颤抖,不多时,随着一声声鸡蛋摔裂的声音,一只只巨大的又像蝎子又像蜘蛛的奇怪生物破土而出!
出土后,它们飞快地扑向了那团火焰,蛰伏不动了,蹭不到火焰的就贴着同伴的身体取暖。
我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个怪物就有我脑袋大小,看上去也吃荤,可别是把我绑来吃的啊!
“明天早上,主人们的首领会来看你。”那个男人转向我,露出一口黄牙,看得我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那,我现在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做梦。”他清晰无比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结结实实地一愣。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与做梦脱不了干系呢?
“那个,我能不睡觉吗?”我再次小心翼翼地问他。
“主人说,让你做梦。”那个男人没了笑模样,看上去更加瘆人了。
我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感,“我怎么没听见?”
男人顿了顿,道,“听。”
我们两个静下来后,刚才听到的那串怪声顿时清晰了很多。我了然,原来这就是它们的说话方式。这个男人竟然能听懂这种鸟文,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睡吧。你只有五个小时。”男人的话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五个小时后太阳升起,你必须要起来。”
“那我不睡不就成了?”在一群虫子身边睡觉,想想就觉得十分不踏实。
“睡觉。”男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然后他转身朝着虫子行礼,行的是一种十分怪异的礼仪,与中国人的三叩九拜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又不完全是。
我重新坐了下来,靠在那截枯木上,双手交叠在脑后,看着满天的星辰,放空自己的思绪。
裴陵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展青和江卿的伤要不要紧……他们现在在哪里……裴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