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最近几天编着花样炖这煮那给老公进补,弄的人家都以为许天漠先生不是休克了,而是正在坐月子。
她晚上在医院陪床,上午急匆匆回家,先去菜市场买新鲜的鸡鸭鱼肉,回家收拾好炖上,自己随便找口东西吃,等汤煮好,下午再眼巴巴送到医院去。
她是真拿自己当奥特曼。
可人家呢人家正跟老情人玩旧情复燃那一套,想起她来,只会觉得碍事。
何苦来哉?
许经泽在沙发上软着,忍不住又想劝劝太后:“别老炖什么汤了,麻烦不?许先生滋润着呢,不缺营养。”
太后扭身飞他一记眼刀:“许先生是你叫的不!”
许公子扶额:“我说妈啊,咱能对自己好点不?”
太后一边忙着切菜,一边关注着面条的火候,根本没吃透儿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对你还不够好啊?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就是不行,都是独生子女,一个比一个自私。光想着自己活的好,有什么意思……”
是,我自私,我没意思。
你们活的太有意思了。
许某人闭上嘴,歪头往沙发上倒,又一次深深的无力了。
在父母关系问题上,许经泽小时候光知道害怕了,很多事不明白,身为豆丁人微言轻,肯定是哪也插不进手去。等他长大了,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迂回,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和是非观念,可是他们这关系也己经达到了无可救药的彼岸,管无可管。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许某人还是闹心。
许天漠先生凭什么认为勉强挂着夫妻的名头,就是对妻子最大的补偿?
陈一颖小姐凭什么坚持这么多年,死活不放手?
真够畸形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人还真是绝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太正点了。
怀着这么深遂的思想吃面条,果然有点不太消化,许经泽晚上也不去医院,在家趴着,消极怠工。
他越寻思这事,越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好像伸头往水底看看,模模糊糊瞧见了个影,又辨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个雷。
这感觉不是一般的郁闷。
晚上十点多,门铃响,他以为是老妈终于释放完了变态的圣母情怀从医院回来了,哪知道开门一看,是陈烬。
最近许公子围着医院打转,又累又烦又腻歪,跟陈烬联系的就没以前勤快。这两兄弟前几天吃着鸭子不欢而散,各自憋了两天,均感觉生不如死,又非常有默契的把这事揭过去了。
后来还是陈烬先给哥哥打的电话,之前闹脾气的事一个字没提,就问:“我那件袖子上有灰色条纹的运动服呢?”
许经泽飞快的顺竿爬:“别找了,明儿给你买件新的!”
陈烬:“好,就我们两个去吧。”
许经泽很爽快:“当然了!买衣服还用得着找伴游吗?”
陈状元总算听见哥哥的声音了,很满意,又追了一句:“不要姚亦。”
许某人乐了:“要他干嘛”
陈烬还不放心:“也别带狗……”
挂了电话许公子就琢磨,陈烬啥时候有件灰色条纹的运动服了?好像就有两件蓝色的吧……
自打许爸爸开始疯狂又系统的体检之路,俩人打电话的次数明显减少,而且电话内容比较简短,许经泽声音比平时哑了点,音色黯下去,听起来特别没心气,有时候还心不在蔫的。
陈烬挺担心,就问:“你自己怎么样?”
“我啊……”许某人在电话那头干巴巴笑了两声:“我没事,就是这两天烟抽的有点多。”
“要不,我过去看看姨夫吧?”陈烬知道自己不招大姨待见,许家家庭气氛又一向十分火爆,原则上还是不沾边的好,但是现在不是情况特殊么:“姨夫现在情况稳定了么”
你还是别过来了,够乱的了……太后的情绪变化己经超出正常值太多,万一受点刺激,指不定还要发什么疯。
基于安全稳定方面的考量,许经泽顾虑比较多,而且他也不想让许天漠先生从病床上蹿起来,在这个时候玩命追问陈烬出国留学的事,许先生不烦,别人听着都要抽了。
“你安心上你的课吧,这边没事。我爸现在就是住院观察,气色比我还好,那叫一个红光满面。”
陈烬倒也没坚持,只说:“喔,那你也注意休息。”
许公子在学弟中间人气非常高,才几天没来,陈烬宿舍里三位舍友就开始念叨他了,伸着脖子问陈状元:“你哥呢?好几天没过来了。”
陈烬脸色冷冰冰:“过来干嘛?”
“玩呗……”状元就是这么沟通无力,舍友摸摸后脑勺,嘟囔:“难得认识个a大的风云人物……”
他怎么风云了?
舍友又嘟嘟囔囔的解释:“你自己去a大校园网看啊!那里有许哥和姚学长的粉丝群。”
陈状元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世间还存在着cp粉这么一个强大的群体。她们有精力有技术,脑内功力很强大,总能捕捉到有爱的闪光的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