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怒气冲冲走过去,一把攥住他的衣服,指着顾无忧离去的方向问:“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
沈玄的家族被魔云宗的人洗劫,虽然他自己逃过一劫,可是回去的时候,那个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家化为灰烬。他对魔云宗的恨怎是咬牙切齿能形容个的,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他万万没想到率领他们走出来,被十余个家族当成英雄的人物,竟然一开始就和魔云宗宗主有勾结。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这些小家族的依靠,完全就是场笑话。
寒路衣领被他拽着,本就心绪不好的他沉了脸色。他一把推开沈玄的手,寒声道:“再无礼,我废了你。”
沈玄虽然冲动,却也不是没理智的人,见寒路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没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这样想来有些底气就不那么足了,色厉内荏的问:“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寒路皱眉:“我朋友,你以为是谁?”
“我,我看他的样子很像血魔。”
“血魔?”寒路看着顾无忧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血魔哪次出行不是搅得天翻地覆,前呼后拥一大帮,他距血魔还差的远呢。”至少在他面前,进入桐花城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扮演过血魔的角色。
这样想来,寒路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他说自己不是以前的顾无忧,是血魔,可是在寒路面前,却保持着顾无忧的作风,和五年前没有什么不同。
许是寒路的一语双关太过淡定从容,以至于沈玄愣是被他三言两语唬住了,挠挠脑袋,“真,真不是啊。”
“如果我有能力把血魔绑起来,我一定不放他走。”寒路这样回答。
于是沈玄信了。他嘀咕一句:“可是他穿的衣服和血魔的好像。”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再怀疑。
“是吗?”寒路反问,“下次进攻魔云宗的时候,或许可以让自己兄弟穿套血魔的衣服来混淆视听。”
沈玄心道确实可以,想起魔云宗的事,便说:“他们去找儒心派,儒心派掌门蔺宽好不容易答应下来,你怎么说。”
寒路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们是指那群被魔云宗洗劫之后,找儒心派寻求援助的家族。
这些家族之前也来找过寒路,毕竟他的威望和实力在这,但那次寒路以病重为由推脱了。没想到他们还真找上了儒心派。
寒路面色不变:“我能怎么说,现在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薛明两家内部还有待整治,我就是出手也不可能拿出全力。更何况,你们不怕儒心派别有居心?”
自卫君阁为了一己之私,骗江湖朋友出力进攻魔云宗被大伙知道后,没有哪个小家族愿意领头,即使有,别的家族也不再信任他。
沈玄摇头:“怎么会,当初卫君阁是求江湖朋友帮忙,现在是我们求儒心派。这不一样。”
沈玄心思单纯,单纯有单纯的好处,但江湖这场风波从来不适合一根筋的人。寒路没有点明,反而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会一直纠缠下去。”
沈玄一愣。
“你们要的是什么?是灭了魔云宗吗?不说以你们的实力灭不了,即使灭了,也只是魔云宗的名头不再。魔云宗下的势力会迅速被万毒门花间派,或者别的新兴的魔教瓜分。正魔两道的矛盾依然不可调和。”
许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在沈玄的认知里,正魔两道本就是对立的,为什么要调和?沈玄的表情太明显,以至于寒路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不调和,正魔两道就会厮杀不断。比如“灭魔”军进攻魔云宗,魔云宗洗劫江湖门派,然后儒心派出手攻打魔云宗。这是个越来越深的死结。”
冤冤相报何时了。
沈玄怔住:“可是我们家族被侵犯,这个仇不能不报。”
“但是换个角度想,却也是我们先进攻魔云宗的。他这么做,至少在魔教的行为方式中并不过分。“
“难道,难道我们就看着魔云宗侵犯我们吗?!”沈玄质问。
寒路看着城门处人来人往,忽然伸手一指:“你看那里。”
沈玄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衣冠华丽的年轻男子正对一个老农拳打脚踢。旁边有人围观,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去帮忙。
沈玄大怒,就要走过去,却听寒路说:“魔教之所以存在,是源于人内心的黑暗,贪婪、狡诈、或者其他。只要人存在,就有善恶,有所谓的正道,必然就有魔道。就拿现在这个情况来说,你能帮一个,江湖上那么多你却帮不过来。”
沈玄打断他:“能帮一个是一个。”说罢,他提剑朝着两个年轻男子走去。
寒路看着沈玄的背影,其实这些关于正魔的大道理是他从了尘那里听来的。
许是大慈大悲的人看东西的境界不同,了尘就从没有说过魔教的罪恶,因为他清楚一些大门阀世家的罪恶从不比魔教来的少。
只不过,魔教会把枪口对着大面积的无辜老百姓,而这些世家或是为了面子,或是为了声誉,从不明里做这种事。
沈玄到底江湖练家子,三两下就把两个年轻人打跑,扶着老爹起来。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沈玄看着老人家离开的背影笑了,然后跑回寒路这边。
寒路看着沈玄会心的笑,忽然想到他好久没见过无忧的笑。
沈玄因帮了别人一把,心里高兴,笑着问:“然后呢,你觉得可以怎么做?”
寒路想了想说:“这次你们和儒心派联合,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