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明眼人一听就是瞎话,这府中之事王蕴之了若指掌,怎会不知她在这里?刘玉斜了眼,就干巴巴地问了句:“郎君有何要事?”说完,她转身,低了头,原本避而不见就是怕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可怎知.......
他不语,轻声走来,凝视了会儿,蹲至她面前。一张出尘绝世的面容就这般突兀地靠近,咫尺之距,悠悠暗香渐渐袭来,淡淡的,却无处不在,像极了他们此时此刻丛生的暧昧。
揉着她的长发,他温柔而视,不紧不慢得道来:“今晚月色正好,我已命人准备小舟,不如与我一道同去,如何?”半响也不见她有所表示,大手一揽,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几步之遥的铜镜上倒影着白衣相缠的两人,缱缱绻绻,分不清谁是谁了。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下巴,望着她的眼,柔声问来,“阿玉可还在生我气了?”
她不生气,她真的不生气。
可一想到这厮总是欺压着她,现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不加以利用,可不是对不住自己了嘛。
紧盯了他一会儿,刘玉微微蹙眉,故作不悦:“然也。”这般直接的回答,让王蕴之多少有些愣了。刘玉拂开了他停留在下巴处的手,瞥过头去,“不知郎君前来,可是带了十足的歉意?”
“自然,但凭阿玉吩咐。”下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窝处,低低笑了。
“好!既然郎君应了,可就不能反悔!”刘玉眼珠一转,贼贼笑了,显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对了,方才郎君不是说准备了小舟,如此,就让名动天下的王家九郎为阿玉撑舟,郎君以为如何?”
身后的王蕴之一愣,瞬时松开了双手,放声大笑:“好好好,今日便为你撑舟一回。”随后整理了衣物后,便迈出步子。
紧随着王蕴之来到府中的小桥边,不过片刻,桥下就飘来一只小舟,舟上立着一位戴着斗笠的老者,轻声唱着悠长的调子,静谧的夜色中,颇有一番渔舟唱晚的意境。待小舟靠岸,那老者躬身行礼,说着小舟已备,但请郎君入内。王蕴之点头,让刘玉先行,自己尾随,入了小舟后,对那老者说道:“不必了,我来就好。”
那老者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自家郎君可是建康名士,行为举止自然不是他这等下人可以猜测的,就行了礼,躬身退下。还未走了几步,就听得舟上的女郎道来,声音娇俏响亮:“老伯,可否借你斗笠一用?”老者一愣,解下了斗笠,交给刘玉手中,刘玉把玩了会儿,满意地戴上。
王蕴之淡淡笑了,走到舟头,撑起桨来。
溶溶月色中,他长身玉立,夜风吹拂着的白衣翩然若飞,好似下一刻,他便要羽化成仙而去。独自一人站在舟头,他动作优雅地摇桨,拨开这静静的湖面,小舟在哗哗的水声慢慢前行。舟上的大红灯笼倒影在水中,仿若一轮红日,随着轻微的摇晃,时隐时现,好不有趣。
此时的刘玉戴着斗笠,半躺在舟上,双手舒展探入水中,享受着凉凉湖水。在舟头的王蕴之看来,那段嫩白洁净的手臂横露在外,好似上好的美玉,引人浮想联翩。只见她坐起身来,伸手一划,作势要将倒映在水中的月儿一捞而起。他笑了,干脆放弃撑桨,坐在舟头,任凭小舟随波逐流,且到哪儿便是哪儿。
眯了眼,仔仔细细地瞧着他。
半响就传来他得意的声音:“哎,想想本公子生得美貌也是颇为烦恼,看看,阿玉这般目光贼贼,大有一口将本公子吞入腹中之势。”
此刻的刘玉全然没心思理会他的自恋,小舟已出了主城,再过不久就要到最为热闹的秦淮河了,忽然,她心生一计。
径自走上舟头,回眸朝着王蕴之笑笑:“郎君啊郎君,不知可听过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阿玉便让郎君见识见识。”等小舟飘过人声鼎沸处,她压力了斗笠,想着若事情败露,也不会让人知晓她是谁了,就振臂高呼,“诸位诸位,且看这里!谪仙公子王九郎为一女郎撑舟!娇娇女郎们,尔等......唔......”话未道尽,腰间就来一股力道,将她结结实实地卷走,下一瞬,她便跌入了他温暖的怀中。
听得‘王九郎’的名号,酒楼中不少人循着声音探出了脑袋,结果只看到一叶扁舟而过,再无其他。
“呵呵,阿玉这般,是想坏了你的名声,还是我的?”
毁了名声,原来他是这样的认为的?也好,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眨眨眼,道:“自然是郎君的。”双手被他束缚在后,刘玉颇为难受,挣扎了会儿,无果,她只好放弃了,乖乖坐在他怀中。对于她的顺从,王蕴之满意地笑了,问着为何是他的名声坏了,刘玉哼了声,朗朗道来,“郎君堂堂琅琊王家嫡子,未来族长,竟为一女郎撑舟,可不是要颜面扫地了。再说阿玉戴着斗笠,若真是有人看穿,阿玉会游水,大可跳入水中,如此可不是无人知晓吗?”
啧啧几声,叹道:“阿玉都能想出跳水之计了,看来,阿玉的确恼我了。”低低笑了后,王蕴之望着她,目色温和,“方才一幕,阿玉也解气了吧?”
扭头:“尚可。”她本就不气,更没解气一说了。
“如此,就来算算我的账,可好?”
他?他有何账?
对上了刘玉不解的目光,王蕴之低头,笑着将方才刘玉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