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郝风楼站了起来,那一束如箭的目光又落在了朱谦的身上。
“朱大人,现在怎么说?”
朱谦浑身一震,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可怕之处了,这个家伙是个疯子啊,做事居然不计较任何的后果,他……他真的疯了。
面对这样的疯子,朱谦残留着最后的一点抵抗意识,忍不住道:“郝大人,你可知道后果?”
“我知道。”郝风楼居然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走下高堂。
郝风楼紧紧地盯着朱谦继续道:“我当然知道后果,无非就是朝廷处分,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你以为我会怕?你错了,固然我和你一样也紧要着自己的前程,也懂得趋利避害,可是你蠢就蠢在不该以为拿一些人滋事就以为拿捏住我,也更不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要勾心斗角,本官随你,可是这些孩童何辜?他们固然……在你眼睛,不过是一群贱民,不过是草芥,可是在我眼里,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今日咱们就把这笔帐算个清楚吧。”
“朱大人,请随我来。”郝风楼的表现,过于平静,他绕过堂中的尸骸,却如多年未见的好友般把住了朱谦的臂膀,几乎是搀扶着朱谦出了衙去。
整个船厂已经控制,王司吏等人已经开始搜人。
凡是方才参与了殴斗的人统统都被揪了出来,有人自然大声喊冤,可是随后便有几个耳刮子下去。
其余的船工自是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抬。
朱谦强忍着心里的骇然,脸色青白一片,却是忍不住道:“郝大人,若是能行个方便,你好,下官也好,大家日后……你这又是何必,船厂乱了……”
郝风楼叹了口气,却是朝远处的曾建招手,曾建快步走了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郝风楼道:“袭击天差的人都拿了吗?”
曾建道:“都拿了!”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统统砍了!”
轰……朱谦终于吃不住了,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郝风楼已经给了他答案,而这个答案就是眼前,朱谦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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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饶命……”
“大人……小人……上有父母……”
一个个人在挣扎,在咆哮,随即被人踩在地上,刀光一闪,话音便断了。
朱谦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蹒跚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看郝风楼,森然冷笑道:“姓郝的,你以为这件事能善了吗?你以为……你今日所作所为可以不受追究吗?你以为杀了这么多的帮工,船厂还能造出船来吗?老夫完了,完了也就完了,可是老夫要和你同归于尽!”
郝风楼背着手,目光之中只有凛然:“悉听尊便。”
而这时,突然东北角方向起了火光,那里多是易燃的缆绳和篷布,一遇到火,立即火光冲天,烧红了半边的天空。
郝风楼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转到了那里,他冷冷一笑道:“是啊,你们终于要鱼死网破了,郝某人自然而然只有奉陪到底。这火烧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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