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透也也未问清对方的连络电话,改打对方的手机,却关机不通。

“是怎么了?”

听到棋原问他,透也回道。

“仓桥老师的校稿,好像没有送来。”

不过,仓桥传来编辑部的传真中,附着校稿费的传票上便有印对方的电话号码。

虽然那号码是用来上网在宅配使公司的货物检验服务,但却变成了“并未有该号码”的情形,那只能认为可能时间还早尚未被登录吧。

透也很害怕这份邮件就这么弄丢——他非常地不安。

“宅配便偶尔也会慢个一、二天,明天再看看吧?”

“也对。”

透也真希望不会发生这么倒霉的事。

早知道,就该先问明在紧急情况下,如何能与仓桥连络上的电话。透也怎么连这个基本的事也疏忽了?

就是因为他成天只想着穗高,怠慢了工作方面的事。

所以,才会被穗高舍弃吧。

透也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相当懊恼地俯下头。

果然被透也料中。

“仓桥的校稿,仍然没收到吗?”

“是。我会查一下,难道是真的弄丢了?”

透也咬著唇,回答棋原的问话。

仓桥的校稿,过了三天仍音讯全无。

传票的号码可能未登录,在网上也查不到。

透也只好打电话给辖区的分店,请对方调查。

“有和老师连络上吗?”

“也没有。他说娘家发生不幸回去看看,都没有回来他自己的家。”

“真伤脑筋。可能要等办完乡下的葬礼后才会回来吧。”

不吉利的预感,使透也的胃在翻腾绞痛。

依照仓桥的进度,绝对会延迟发行日。透也希望尽量避免。

尽管透也想通知仓桥目前的危急处境,一天打一通留言电话,但仓桥仍然未有回音。透也简直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实在很对不起。”

“这下子仓桥老师会愈来愈痛恨用宅配便了。”

棋原的玩笑话,却似针般一字字地扎入了透也的心头。

“我应该自己去拿才对!偏偏又碰到我们的快递公司全部派出去了!”

“这不能怪你。”

棋原的话,让透也更为内疚、自责。这当然是透也的错!只是他不能对外人道出。

“那就再找找着。”

“是。”

接受棋原的话后,透也再次坐到自己的椅子,两眼盯着仓桥的传真传票。

收件人是苍山书房,而仓桥的地址也无误,内容写著“原稿”,送件处——也写着很有名的便利商之名。

“是公园马路那家店吗?”

透也嘀咕着,并开始翻阅电话簿查询那家便利商店的电话号码。

也许向该店店员询问仓桥送出的货,有些不当,但这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透也在电话中说明来意,但答案是一问三不知。

“很抱歉,我不清楚。”

而且这位懒散的青年,还给透也一记回马枪。

“你最好去问在这个时间值班的人。”

“值班的人?”

接着在电话中便传来其他店员频频说出“欢迎光临”“谢谢惠顾”的客套话——很显然,透也是在对方生意正忙时打电话过去。

“真不好意思,请你改天再打来吧!”

透也失望地把背靠向椅子。

“要怎么办?”

他已经一筹莫展。

一定是宅配便公司把校稿弄丢。

这可不是赔偿可以解决的事。

把校正完的稿子遗失,是可以从印刷厂再把资料调出来,而仓桥这个略微神经质的人,一定会要求重校而浪费了双倍的时间。这将近四百页的作品,想请仓桥再校对,显非易事。

这一切都是透也的错。

明知仓桥厌恨用宅配便,透也也安排不到与公司签约的快速公司,自己又不亲自前取,逞一口气认为绝不会有失误的倒霉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透也的全副精神只放在穗高身上。

这是咨由自取。那一晚他把穗高的事看的比谁都重要所致。

所以,这是因果报应。

不仅失去了穗高,连自己在工作的名誉也受损。

“樱井!仓桥先生来的电话!”

透也刻不容缓地拿起已按保留的电话,对着话筒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樱井”。

可是仓桥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不悦。

“你好,我是仓桥,我听到你的留言电话。”

“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可以把详细情形说出来吗?”

听着对方责备的口气,透也的胃就绞痛。

“目前正在请宅配便公司查老师交给他们送来的校稿中。”

“结果宅配便公司弄不见了?”

透也有说不出的愧疚。

任编辑已五年,还是头一遭发生这种麻烦事。

“真的很对不起老师,我没亲自去拿,就发生了这种事。是我该负责。”

“那要怎么办?如果不找到,不是就不能如期出书了吗?”

“我们正在想办法,想先从印刷厂调出你的原作再送去给你,同时向你致上万分的歉意。”

透也听到对方无奈地叹息。

“就是你送来也不方便,因为我也累了,今天不可能看稿,那不如就请快速公司送过来。”

“是的,我立刻照办。”

仓桥的宽宏大量,反而换来透也更深的自责。但只要仓桥加把劲校正,可能还赶得及于期限内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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