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彰依稀感到身边有人在推搡自己,而且听到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喊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却感觉头疼欲裂,脑袋就似乎在扩散膨胀,疼痛无比,恍惚中看到一名士兵正在自己边上叫喊,眉头禁不住皱起来,一时间却也不知身处何处。
兵士到底在叫唤什么,他头痛欲裂,一时间也听不明白,可是却隐隐听到“西北军”、“叛乱”等字眼,身为守关主将,他仅有的一丝清明让他感觉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想要挣扎坐起来,可是浑身却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一时间竟是难以起身。
“扶将军起来!”旁边一名兵士急忙道,两名兵士扶着达奚彰坐起,达奚彰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扶他坐稳,倒也是花了不小力气。
“水!”知道达奚彰此时还在醉梦之中,一名兵士轻叫一声,旁边有人端过来水盘,达奚彰一头向前,一张脸竟是贴进了水中,那冷水一激,达奚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两份,脑袋不但疼痛欲裂,而且沉重无比,勉强抬头,见到身边左右有三四名兵士,依然是一副醉态问道:“这这是哪里?”
“将军!”战事正激烈,守关大将却是如此模样,兵士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焦急道:“西北军正在攻打关隘,轩辕胜才背叛朝廷,与西北军里应外合,正在夺关!”
达奚彰一脸疑惑,问道:“你你说什么?”
兵士们急得直跺脚:“将军,轩辕胜才叛了,正和西北军里应外合夺关!”
达奚彰这一次倒是听明白了,浑身打了个冷颤,醉意顿时去了几分,探手一把揪住那人衣襟,厉声道:“你你说轩辕胜才轩辕胜才叛了?这不可能!”
“将军,千真万确!”旁边一名兵士急道:“何偏将正在关头领兵抵挡,轩辕胜才带人冲进来了我们叫喊半天,您一直都没能醒过来!”
“妈的!”达奚彰此时已经明白了几分,“轩辕轩辕胜才这个畜生,他他竟然背叛了朝廷!”强撑着腰站起来,可是头重脚轻,几乎要跌倒,边兵士急忙扶住,勉强站起来:“扶我扶我上关头,快派人派人抓住轩辕胜才,老子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脚步踉跄,被扶出屋子,心里却已经是凉了半截子,此时依旧是头重脚轻醉意未去,但是剧变之下,酒意去了三四分,想到轩辕胜才先前的举动,心下懊恼无比。
如果是换做别人,达奚彰绝不会轻易中计,只是他由轩辕世家一手提拔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是一片叶子,那么轩辕世家就是那棵大树,而轩辕胜才便是树干上的树枝。
他的身家前程,维系在轩辕世家身上,轩辕胜才虽然年轻,可终究是轩辕世家的人,达奚彰骨子里根本不敢得罪,甚至打一开始,就有亲近轩辕胜才的意思,他不是一个蠢人,也正因如此,他在接待轩辕胜才的事后,才会从长远着想,希望能够和轩辕胜才处好关系,为自己的将来打下根基,而且也正因如此,他完全没有想到轩辕胜才竟然会背叛帝国。
他可以怀疑任何人,甚至一开始对轩辕胜才突然前来有些狐疑,但是很快他就想到轩辕胜才的身份,也想到作为帝国武勋第一世家的子弟,不可能背叛帝国,因为背叛大秦帝国,就等若背叛了轩辕世家,轩辕胜才身为武勋世家子弟,没有任何理由去背叛自己的家族。
也正是如此,才让他心中本有的一份狐疑烟消云散,与轩辕胜才把酒言欢,并不防备。
可是他一直谨慎小心,在最为紧要的时刻,却因为先入为主的念头,失去了戒心,此时他心中即使懊恼,又是悔恨,更多的是愤怒。
头脑之中,此时甚至没有想是否能击退西北军,却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轩辕胜才,将轩辕胜才斩于自己的刀下。
他素来不轻信别人,好不容易送上了自己的一份信任,却被轩辕胜才无情的摧毁。
迎面传来脚步声,一名兵士匆匆过来,看到达奚彰被两名兵士扶着过来,急忙上前禀报道:“将军,西北骑兵已经冲到了关隘之下,轩辕胜才正领人夺取机关室!”
“机关室?”达奚彰心下一寒,猛力推开身边兵士,脚下却是一软,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幸亏前面那人一个箭步冲上扶住,达奚彰脸色铁青,喘着粗气,道:“现在如何?他们他们是否夺下了机关室?”
“还在厮杀,不过通往机关室的几条通道,都被他们的人堵死,我们正在往里面突杀!”来人禀道:“他们的人都不要命,死死挡住,一时间难以冲过去。”
“一帮饭桶,他们他们不要命,你们你们就怕了不成?”达奚彰呼吸急促,“传令传令下去,谁若能摘下轩辕胜才的人头,赏金赏金五百两摘下其他人头,一颗一颗赏银五百两去快去!”
那兵士答应一声,松了手,转身便走,达奚彰想到什么,叫住道:“石门守住石门!”
“已经派人争夺石门!”兵士道。
达奚彰头晕眼花,口中干渴无比,此时也顾不得,大声道:“扶我扶我上去!”
西北骑兵虽然已经有一部分冲到关隘之下,就在石门之外,可是那巨大厚重的石门横亘面前,根本无法逾越。
此番行动,攻城武器都没有运上来,计划的关键,就在轩辕胜才是否能打开这道石门。
聚集在门下的兵士骑兵越来越多,从关头射下来的箭矢密密麻麻,骑兵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一,时不时地有人中箭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