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信函,来自金州,是金州守将方如水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楚欢接到信函之时,看到蜡封是红色,便知道这是十万火急的情报。
而且送信的信使到达之后,立刻虚脱,便是那匹马,也累得筋疲力尽,众人便知道的事情的严重性。
楚欢接到信函,看到红色封蜡,还真是吃了一惊,第一个想到难不成甘侯的西北军竟然已经有了动作,等看完信函,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恶劣,却也十分的严重。
方如水在信函之中十分肯定,甘侯从西北大营派出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不过一百多人,但是带的东西似乎不少,而且经过打探,已经肯定,那是一支送亲的队伍。
甘侯和朱凌岳两家结亲,此事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暗中操作,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方如水虽然是金州守将,对这门亲事自然也是不知道。
方如水镇守金州,其实有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职责在他身上,那就是监视西北军的动静。
金州南边是贺州,由韩英在贺州镇守,方如水后方无忧,但是金州依然驻扎了四五千兵马,除了稳住金州当地的形势,另一个原因,当然是用来监视西北军。
从西北大营出来一支送亲队伍,对方如水来说,这当然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在信函之中,他虽然略有隐晦但是却分明透出一个意思,这门亲事一旦成功,西北军很有可能将成为西关的敌人,正因如此,方如水立刻派出信使,骑着金州最快的马,日夜不歇,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禀报楚欢。
楚欢看到信函,不惊讶于两家的亲事,此事毕竟他早就知道,他只是惊讶于甘玉娇竟然已经回到了西北。
甘玉娇是在大年前两天突然从明霞庵失踪,楚欢当机立断,派人守住了朔泉各处城门,检查出城人员,而且派仇如血利用朔泉城的祝青叶等三教九流人物,满城搜找甘玉娇的下落,明暗两路同时出手,楚欢本以为多少能得到甘玉娇一些消息,可是直到今日接到这份信函之前,没有甘玉娇丝毫的消息。
楚欢一直觉得,即使是有人绑架了甘玉娇,但是时间上也根本出不了城,接下来几处城门严密封锁,除非能翻过城墙飞出去,但是朔泉城乃是西北第一城,城墙高大,而且一直有兵丁巡逻,想要翻城而出,正常来说,也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他一直以为,甘玉娇或许还在城中,被人控制住,正因如此,他也一直没有下令仇如血停止搜找。
但是这份信函出来,也就表明,甘玉娇早已经出城。
按照时间估算,甘玉娇已经是在年前离开。
楚欢心下大是惊讶,他第一时间作出准备,但是甘玉娇却还是出了朔泉,而且如今已经从西北大营出发,往天山去。
他很难想象甘玉娇是以何种方法离开,但是最为紧要的是,他现在还弄不清楚,甘玉娇到底是自己变了主意,自愿离开朔泉回到西北大营,还是被人所挟持。
毫无疑问,西北军这次将甘玉娇送往天山,对楚欢来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楚欢将甘玉娇藏在明霞庵,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让甘朱两家的亲事不能顺利进行,虽然不可能长期阻拦这门亲事,也不可能长期将甘玉娇藏在明霞庵,但是只要拖延这门亲事,朱凌岳在没有和甘侯正式结为亲家之前,就不可能轻举妄动,如此一来,就完全可以为南线的战事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今西北军正大光明送出甘玉娇,这反倒是最为棘手的事情,楚欢虽然胆大心细,可是却也知道此事的厉害,绝不敢让甘玉娇在西关的境内出现任何问题。
而且让楚欢苦恼的是,现如今西梁的数千匹战马已经抵达关外的贸易场,楚欢手中当然不缺进行贸易的新盐,最近一段时间盐场并没有停工,但是向外贸易的道路被阻断,新盐的销售,如今就只能在西关四州,以六处新盐场的产盐速度,西关四周根本无法完全消耗,所以最近新盐署也建了多处盐库,储存了大批的新盐。
楚欢手头不缺盐,所以随时可以从盐库提出新盐,用来与西梁的盐马交易。
但是关外的贸易场和西关中间,却隔着雁门关,而雁门关就在西北军的控制之下,这便是楚欢最为苦恼的事情。
他现在也揣摩不透甘侯的心思。
虽说前番去往西北大营,与甘侯就贸易场的事情谈得十分顺畅,甘侯也口口声声答应保证贸易场的安全以及雁门关出入的通畅,可是人心善变,如今甘侯和朱凌岳走在一起,他当然不想看到西关的壮大,数千西梁战马一旦到了楚欢的手中,毫无疑问,西关军的战斗力将得到大大的加强,这不是朱凌岳乐意看到的,作为朱凌岳的盟友,楚欢就只怕甘侯会从中作梗,将那数千战马拦截下来。
楚欢心中很清楚,西关军如果真的想要强盛起来,没有骑兵,根本是不成,在这冷兵器的时代,骑兵的战斗力绝不是吹嘘出来,而要组建强大的骑兵,就必须拥有数量庞大的战马,西梁战马甲天下,一旦拥有数量庞大的西梁战马,对于西关军战斗力的发展,楚欢自然是抱着绝对的信心。
可是今次的交易一旦被甘侯从中作梗失败,那么产生的后果也必将十分严重,西梁人不是傻子,如果这次没有顺利完成盐马交易,甚至于他们的马匹被西北军扣下,那么楚欢很难想象从今以后还会有战马从西梁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