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纪凡就回去了是吗?”
林风摇摇头:“纪将军说无妨,他来宫中看你。我拦不住他,想着他武艺高强,而且与王上也是旧识,应当没什么危险,便告诉了他寝殿的名字。”
听他一提,楚凌觞模糊有些印象了,昨夜似乎身边真的躺了一个人,难道就是纪凡?
“公子昨夜见到纪将军了吗?”林风问道。
楚凌觞有些迟疑:“我,我记不大清了,应当是没见到。”
“纪将军走后,我侯了大约两个时辰,他就回来了,但是……脸色不是很好。后来,纪将军叫我将这个给公子,然后就走了。”
昨夜不是纪凡,那只可能是楚泽希了。纪凡回去后脸色不好,定是看到了楚泽希和自己睡在一起。
“你立刻备纸笔,我给他写封信。”楚凌觞将木雕轻轻的放回紫檀盒,有些眷恋的用指尖描摹着。
一别半年,他其实也很想他啊。
纪凡在回陈国的路上,脑中不断浮现的是楚凌觞依偎在楚泽希怀中的情景,他相信楚凌觞,但那场景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间,让他寝食难安。若不是他今天必须赶回陈国,他一定要找楚凌觞问个清楚。
回到陈国,纪凡就接到了楚凌觞的书信,里面解释了这件事。虽然心中释怀了些,但对楚泽希,他以前觉得他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子,现在倒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回想起来,他那天进西凉皇宫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然而现在两国局势都很紧张,聚少离多,实在是迫不得已。
半年后,陈国朝堂迎来了巨大的震荡。彼时正是陈国一年一度的春猎盛事,陈王一如既往的驾临西郊燕山,只是这次陪同的只有三皇子陈景轩和贵妃楚泽覃。彼时陈王的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春猎第一晚,突然爆出惊天消息,被软禁宫中的大皇子联合母家方氏及其从党,举兵造反,宫内已经沦陷,皇后被软禁。叛军现正向西郊攻来。
听完这个消息后,陈王沉默良久,想要下床,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还未说一句话,便人事不省了。
陈王不在,最大的就是三皇子了。当时,萧家皇舅萧肃也在,他立即提议让纪凡突围去调城防军:“现在燕山脚下肯定都被围了,在场的只有纪将军能够突围出去调兵。”三皇子沉思片刻,将虎符给了纪凡。
结果,纪凡不仅调来了城防军,还带来了东林军。东林军是萧家的军队,但彼时已被方家人控制了,纪凡先差心腹带领城防军赶往西郊,后又亲自潜入东林军队,杀掉了方家首领方珍华以及叛变将领罗域,祭出虎符。萧家军本就崇拜纪凡少年英雄,见他又有虎符在手,当即随他前往燕山。
大战一触即发,陈景瑜亲自带兵逼上西郊,西郊仅有的兵将浴血奋战,重要的大臣和皇家宗亲都聚在陈王的帐篷里,屏声凝气,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陈王悠悠转醒,听见外面打斗的声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就在最后一道防线快被攻克的时候,从东边传来了援兵的冲锋声。陈景瑜眯眼望去,问道:“这是哪里来的?”旁边的将士举目远眺,待看见那标志明显的红衣,一下就慌了神,失声喊道:“殿下,这是城防军啊!”
“城防军不是被控制了吗?”陈景瑜喝道。
话音刚落,西边又杀来了一支军队,只见当先一人,竟是纪凡,后面跟着的竟是萧家东林军。
“东林军不是也被控制了吗?!”陈景瑜气急败坏的喝道,当下也没了信誓旦旦,只希望自己的军队能够速战速决。
纪凡是上过沙场的将军,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一马当先,直冲向陈景瑜所在的位置。陈景瑜见此,慌不迭地想跑,纪凡抽出背上的箭,搭弓瞄准。
箭矢裹着劲利的疾风呼啸而去,意料之中,第一箭被陈景瑜周围的将士挡了。
纪凡迅速再次搭弓,三箭齐发,一箭射中了陈景瑜旁边的将士,一箭射中了马,一箭从陈景瑜的肩骨穿了出去。
陈景瑜瞬间跌落了马背,被众人扶起,纪凡一个纵身越过去。他擅使抢,当即抢了一人的□□,清扫了一片。陈景瑜想逃,纪凡瞅准了,一枪过去,从他的腋下穿过,刺透了整个衣袍,他一用力,竟生生的将陈景瑜挑了过来。
陈景瑜的军队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打的猝不及防,又见主帅被擒,当下更是溃逃一片。
“降者,免死罪,战者,诛九族!”纪凡清冽的声音响遍战场。
大势已去,一个人放下了武器,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陈景瑜面色铁青,又因流血过多,隐隐泛白,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一个的放下武器,知道这冒险的孤注一掷,还是输了。
接着,宫里的军队收到了消息,也纷纷倒戈相向,大势已去,谁也不想连累九族。为了戴罪立功,他们将方家人绑了,送到了陈王面前。
许是年老了,不想杀戮太重,又许是听了众人的劝解,陈王免了所有投降兵将的死罪,将他们流放北地。至于方氏一族,弑君谋反,诛九族。
“是我的主意,我的主意,要杀就杀我一个人,杀我一个人啊。”珍妃已经濒临疯狂,哭喊着想要扑向陈王,却被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