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习得了其中的全部武学天下无双了,还是仍旧进退维谷不得要领。心里有数才好对症下药,好过现在两眼一抹黑地瞎抓。
解行舟蹙眉道:“这倒是有理,但小十七怎么办?就算左念把他抓回西秀山,此时也应该到了吧,渡心丹可不在他身上,左念会不会对他下手?”
封听云:“庐州离宁州快马加鞭也要走上两个月,西秀山位置成谜,连当地人都不一定指得出……不如这样,我们假意放了宫千影后,我尾随他和玄黄去找盛天涯究竟躲在哪,你去西秀山,设法和小十七联系上。”
解行舟:“啊?”
封听云屈指在他额上一弹:“以小十七的修为,现在西秀山估计除了左念,其他人是奈何不得他的。但他单枪匹马,难免左支右绌,你去把他救出来。”
解行舟这次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条件反射道:“我做不来,你去西秀山,我跟着玄黄和宫千影。”
“皮痒,师哥的话不听了?”封听云横他一眼。
解行舟错开目光,抿着嘴不语,他很少这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封听云拍了把他的头:“哑巴了?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别这样子跟我欠你似的。”
“你没欠我。”解行舟垂眼小声道,“我就是不想你和宫千影一起,跟着他也不行。”
起先封听云没懂,瞪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俊不禁。他走回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朝解行舟招招手,道:“行舟,别闹了,过来。”
那语气像唤小狗似的,解行舟待在原地不动:“除此之外,盛天涯本身就看你不顺眼,如果你不小心暴露了,怎么可能以一敌三还能全身而退。他有恩于我,师哥,让我去吧,你到西秀山救小十七----反正你救过他一次。”
封听云:“你过来。”
解行舟不情不愿地撇了下嘴,慢慢地挪过去,在他旁边站着。他之前几年像喝了天地精华,平白无故狠狠地长了一大截个子,在望月岛一跃而成最高海拔,呆在封听云边上的时候,不得不低头与他说话,目光落点总尴尬地停在他的唇。
当下角度微妙,解行舟只见封听云尖尖的下巴微收,一双饱满的嘴唇紧抿,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笑意地抬头望他:“还是在赌气?”
解行舟反驳道:“没有。”
封听云笑得愈发开怀了:“我看着你长大,你什么心情全写在脸上,这明明是不高兴了,还要和我讲道理。”
“我说了理由,你又没当回事!”解行舟气急,“他对你心怀不轨,你还要尾随他去找盛天涯,我怎么看得过去?你忘了当时他----”
“闭嘴。”封听云突兀地打断他,眼里的笑意忽然消失了。
解行舟意识到说错话,被呵斥后立刻依言闭嘴了,但脸上表情依旧愤愤。
二人缄默良久,他不甘心道:“师哥,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我觉得仇怨记这么久没意思。但你不是旁人,我对你的事上心----我……我不是宫千影,你知道的。”
他自认把话说得无比明白,期盼封听云能给他一个反应,但又暗暗害怕这反应会让他们维系至今的感情功亏一篑。
没人比他了解封听云。
他斯文,连训斥都不会高声,遇事从来不着急,活得万分恣意。他又像个纨绔,有着不知哪里来得好教养,笑容跟长在脸上似的,不耐烦也只对自己人抱怨。但他经由那事之后,好像就把自己锁在坚冰之后不肯再吐露一点真心,谁都不行。
那时他对伊春秋说没什么,但怎么可能没事?
封听云站起身,替他把鬓角一缕散发捋到耳后:“行舟,有的事只能止于口头的。我不问你何时开始,有何原因,只一句,你是聪明人,就别让我为难,行么?”
他的支撑犹如一椽大梁轰然倒塌,砸得全身都痛起来。
解行舟拿起旁边一只没人用过的茶杯,倒了热水一饮而尽,嘴角烫出一个水泡,他像没察觉似的吸了吸鼻子,片刻后强撑着一点绝望,把心里那点苦楚肆无忌惮地撒出来:“师哥,你教训我那么多次都不如今天一句话来得伤人。”
封听云垂眸道:“对不起,我没力气也没兴趣去想儿女情长。”
解行舟不愿继续这话题,转而坚持道:“但还让我去跟着宫千影吧,求你了。”
话语中某个字让封听云暗暗吃了一惊,他面上还维持着平静,嘴角无力地一翘:“行,我先去一趟绿山阁打探情况,然后去宁州。”
他的语气仍旧是温柔的,解行舟听完后一点头,漠然地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一事。”封听云忽道,“我离开望月岛前师父说,此次前来中原,如若找到盛天涯行踪,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解行舟眉梢一挑:“看来她一直不太信任小十七,这么大的事非得避着他跟我们说。”
“不全因为这个,十七他……他年纪小,懂不了师父的执着。”封听云抿唇沉默片刻,又道,“总之这个不急,我会慢慢打探。明日开始你我各奔东西,此去遇见大事不要自己擅自拿主意,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