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吧。如今的秦宫比几年前要严格的多,再安插一个人要花点时间,但也不是很难。

只怕没时间了。公孙季功苦恼地揪着头发。

什么?惊愕的人换成了夏无且。

月前我收到了太子来信。公孙季功从桌案下翻出一封写在丝帛上的信,看上去只有寥寥几行字。太子打算派人来

公孙季功竖起手刀,在自己脖子上一划。

夏无且接过密信,仔仔细细地看完,苦笑起来:如今秦地遍天下,燕国危急,太子日夜焦虑,此等决定也在情理之中。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我偏偏

欸,再说多少也无济于事了。你的情况,我会向太子说明的。公孙季功摆摆手,低头不语。

两人相对沉默。一盅茶水快要见底了,夏无且才再次开口:

太子打算派来的是什么人?

是荆卿。

看着夏无且迷茫的神色,公孙季功咋舌道:你一直呆在秦王宫里,对燕国如今的形势不熟悉也属正常。这荆卿么,是一名叫田光的隐士举荐的;这田光么,是太子的老师鞠武所引荐的;为何要引荐这人呢,乃是因为太子收留了秦国的逃将樊於期,鞠武担心惹怒秦国,就为太子出谋划策

公孙季功说了一堆,夏无且却越发迷茫了。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只好出言打断道:那荆卿呢?

你别急,就说到了。公孙季功给自己的杯子续了水,润润喉。太子这念头也挺久的了,将荆卿留下来本就存着这个意思。听说那田光为了换取太子的信任而自刎了,太子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因心存愧疚,从那以后便对这荆卿格外礼遇。这么长时间了,车马美女任荆卿索取,那荆卿却丝毫不提起行刺的事儿

去岁秦王灭赵,威胁三晋。燕国弱小,已是危急关头了,太子恐怕也有点坐不住了吧

夏无且低头沉思。

你说的这荆卿,可是名柯?

欸!?公孙季功喷水。你怎地知道?

夏无且无奈一笑:他十数年前曾在赵国游历过。

我说呢!公孙季功擦去衣襟上的水渍,嘿嘿一笑。太子向来谨慎,怎会把如此重任交给一个不知根底的无名小卒,原来却是故交。

也不算什么故交,但人品却是可以保证。夏无且道。并且荆卿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四方游历,专好结交侠义之士,赵国的狗屠与高渐离都是他的挚友。

两人闲话一番,又好好叙过了多年的同门情谊,不知不觉已是晌午。公孙季功还未尽兴,坚持到食肆去请夏无且吃饭。两人是从小的交情,便是夏无且这样内向的人也没有与他客气。公孙季功哼哧哼哧地装上了药肆的门板就好像真的有小偷惦记似的,与夏无且一起离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

一个人影从拐角之处缓缓踱出来。这小巷子偏僻逼仄,拐角之处堆了很多杂物,更是阴暗。夏无且曾再三确认无人尾随,这人应是早就潜伏在此了。

他身着灰衣,乍一看倒像是平民,只是那身姿格外挺拔,分明是习武之人。

秦王的偏殿中,门窗紧闭,分明是白日却燃起了烛火。阴风从门缝中钻进来,将烛焰拉得左右摇曳,平添了一份凝重。

无用。嬴政冷冷皱眉。夏无且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你们身为秦国的顶尖高手,居然跟不住他?

王上,跪于地上的侍卫羞愧地抬不起头,讷讷解释道。夏医官刚出宫门时一直左绕右绕,似乎漫无目的,并且又常常折返一段路,不知有意无意。我们不敢跟得太紧

那么公孙季功的医馆呢,你们没去查看吗?

属下跟丢之后去查看了。那医馆大门敞开,尚在营业,属下只张望了一眼,外间空无一人。夏医官在不在内屋,属下也不好贸然进去查看。属下等候许久也不见夏医官出来,想必是不在此处,于是便先行回来了。

嬴政盯着地上的侍卫,许久不发一言。

末了,他有些挫败地挥了挥手:自己下去领罚吧。

诺。侍卫如释重负般地退下了。

屋内又剩下嬴政一人。

他轻叹一声,挺拔的脊背缓缓弯下来。手肘搁在案上,以手撑额。宽大的衣袖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你一定要这样吗

不知所谓的轻声呢喃在殿中响起。

突然,外面传来轻微却清晰的叩门声。

谁?

父王,是扶苏。

扶苏?

嬴政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敛去了不应属于他的一点脆弱。

进来。

十三岁的少年推门而入。他的轮廓尚显稚嫩,举止却严肃稳重,俨然又是一个幼时的嬴政。而他此刻却显得有些兴奋。

何事?面对自己这个优秀的长子,嬴政也不禁柔和下来。

父王可是在为了夏医官的事而疑虑?扶苏行了礼,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你是如何得知?嬴政先是惊讶,旋即又稍有不满。是蒙嘉透露的?

还请父王不要怪罪中庶子,是儿想要为父王分忧,向中庶子套了话。

这事暂且不说。你此来是想说什么?

父王,扶苏的表情就像是急着向大人邀功的孩子。夏医官为人一向低调,生活也是波澜不惊,唯一令人起疑的便是他师兄公孙季功的医馆

嗯?嬴政看向长子的目光也认真起来。此话怎讲?

儿从半月前就令人埋伏在那医馆附近,一段时日下来,发现了一些蹊跷。公孙季功本人极其懒散,日上三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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