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清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当即吐了口浊气,对两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牛车上的甜果被搬尽,腾出了木凳,三人坐在牛车上,黄牛不疾不徐,晃晃悠悠的往木屋赶。
上下云山,都没有路。到处荆棘,野兽肆意猖狂。在赤瞳的威慑下,众野兽都缩回了自己的老巢,安安静静的呆着。
青墨叼着狗尾巴草,翘腿仰卧在牛车上,抬头眯着看着上空的太阳,手下时不时的一扬,一道不显眼的青光闪过,牛脚下的碎石荆棘就变为了粉墨,原本陡峭的山坡也变得平平坦坦。
黄牛腿短并且不健壮,拉着牛车上的三人,得了青墨的便捷,走山爬坡如履平地,始终都是稳稳当当的。
☆、第 13 章
穆由方和穆朝生带着几人将甜果一一点数,按照各家现在的人头平均计算一番,一天一人吃两个,大概可以吃上四五天左右。
穆家村的一处平地,人声熙熙攘攘,就是生病不能走的老人也都被抬了过来。此番得了如此好东西,是大喜,当然要好好热闹热闹。驱散开这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的悲伤氛围,是时候开怀开怀了。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热闹闹开心的笑过了。
穆家村的始祖是三位姓穆的亲兄弟。他们原本是生活在地势平矮状似牛头的牛峰山的山脚下,叫牛峰村,是一个多姓的乡村。村子不大,大概有二百人左右。
有一次三兄弟出门打柴狩猎,突遇滚滚乌云,骤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天黑路滑不宜前行,三兄弟寻了以前常去躲雨的山洞中躲雨。想着等雨停了再走,却不想这雨气势凶猛,哗哗啦啦的整整下了两天两夜雨势才算渐渐小了下来。
三兄弟担心年迈的父母亲,雨势一小就赶紧下了山。回到牛峰村时,三人惊恐万状。牛峰山下哪里还有什么村子,房子。此时已经全部都被洪水泥流淹没,浑浊的黄水从山上倾斜而下,哗啦啦的流淌着,水势汹涌。
三人痛哭流涕,顺着下游找了一番,又大着胆子潜水里找了一番,除了捞到些房屋的残骸,没有找到一个牛峰村的人。
牛峰村原本平敞的地势,此时明显要比先前高了两仗,这都是被泥石流给堆积起来的。除了他三人侥幸活了下来,牛峰村他人无一生还,全都被埋在了牛峰山的山脚下了。
三人一朝失去了双亲和乡邻好友,备受打击,悲痛欲绝。痛哭流涕后望着彼此,幸而不是自己孤单一人,还有兄弟在旁,绝望之际才算是有了一丝安慰。
等雨停了,三人才估算出了大概的位置,找了一块光洁的石板,在牛峰山山脚下立了一块墓碑。
亲朋好友离去,房屋居所被毁,三人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沿着下游翻过了两个山头,到了云山脚下。考量一番后三人感觉这里地势不错,而且靠近山,此山广阔,树木葱绿,山顶雾气缭绕,一看就是座颇有灵气的山。
只要山中灵气充裕,那么山中的猎物和植物相对于其他山来说,就会更加的繁多和健壮,繁殖能力也更强。前期他们没有田地和银两,只能靠山吃山,便在云山脚下安了家。
随着几百年的变迁,三兄弟的穆氏,繁衍到了现在已有五百左右人口的穆家村。赤瞳是眼看着寥寥几个人的穆家,逐渐茁壮成了现在的穆家村,人类的繁衍能力不得不说很是迅猛。
事实证明穆家村的始祖们确实有先见之明。饥荒多时,别的村庄城镇早已不知死了多少人,而穆家村虽也食不果腹。但是团结一心又靠近云山,终于是熬到了头。除了体弱多病的老人相继离去,其他妇孺孩童,虽不说有多健康,却也都活了下来。
穆家村的村长历来都是穆家老大的嫡系子孙来当,还是嫡系子孙中的同辈中最为年长者担任。家规如此,习俗如此,上百年来都是如此。故而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同为一姓,身体里面都流有穆家的血脉,他们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这是始祖留下来的祖训家规。
穆成才就是这一代的嫡系长孙,他年过四十有八。此时却已经是老态龙钟之状,一头白发稀疏,露在袖子外的手臂,暗黄干瘦,深蓝色补丁毛毯下的身体更是瘦骨如柴。
他瘫躺在木椅上,勉强的睁大瞳孔,想要更清晰的能够看清众人的面容。他神色疲倦,却笑吟吟的看着欢声笑语的众人。暗自感慨道,终于苦尽甘来了,只要熬过下个寒冬,他们就能过上饱腹的体面日子了。
突然一口气没舒下去,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皮包骨的脸颊因为咳嗽而被涨的通红。
原本欢声笑语的众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由自主的都合上了嘴巴,满脸关怀的看着他。
穆朝生离他最近,看着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赶紧倒了一杯水端到他嘴边:“伯父,您没事吧?”
穆成才咳的如此撕心裂肺,穆由方赶紧快步的走了过来。他走至穆成才的身旁,低腰轻拍着穆成才的胸口,满眼担忧:“爹,您没事吧?”
穆成才又持续咳了好一会,才终于缓过气来。等穆成才停了下来,众人关切万分道:“叔公,您快些喝口水缓缓。”
穆成才是穆家村的高辈,小辈的远亲近邻都统一叫他叔公。
穆成才喝了水终于缓了过来,又细碎的咳了几声,才稳住自己的心神,片刻哑声道:“我怕是不行了,咳咳,寒冬就快来了,你们要继续努力,赶在寒冬腊月之前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