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也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露丝却显得更狼狈一些。她精致的妆容,精心盘起的头发都毁了,脸上的从容也消失不见。
你说报答?德斯蒙德笑了,颇有些嘲讽的味道,你让杰克下辈子来报答我吗?
他总能有帮上你的地方露丝反驳,提到节课她就变精神了一点,他是最棒的。
德斯蒙德皱眉,不假思索道:所以你是在装傻吗,你抱着一个死人,跟我说他会报答我?
克莱尔愣住。
露丝没有生气,她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轻轻抚摸着杰克的头发。柔软金色发丝从她的指间穿过,杰克身上的一切都让她眷恋。
露丝的精神状况不正常,克莱尔想,他觉得自己也快要变成露丝这样了。
他在船上看到的那个青年,那个和杰姆斯长的一模一样的青年,那个在船上度过了这几天的青年,救过他的青年,所有一切都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连杰姆斯都死了的话,那是不是代表,有些事情,已经走到了终结?
飓风渐渐平息了下来,好像重新回到了人间一样,克莱尔看到海面上到处漂浮着尸体,活下来的人在低声哭泣着,四周一篇寂静。
微弱的光芒下克莱尔看到那些尸体中有很多他认识的人,那些以前和他说过话的人,或者是在这几天中认识的朋友,统统都变成了尸体。
在极度绝望之中,克莱尔反而表现得很镇定。他默默划了个十字,开始默默背诵祈福的诗句,但是与其说是在悼念死者,倒不如说他是在平定自己的情绪,克莱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从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就已经成了碎片。绝对不可能获救,在恐惧之中失去了全部希望。
另一边,露丝抚摸着杰克的头发,她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温柔地抱着怀中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很温暖,非常温暖,就好像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一样温暖。
在这样的绝望之中这两个人失去了对周遭环境的感知能力,就连德斯蒙德发出了野兽般低低的咆哮也置若罔闻。
巨大的浪花带着毁灭世界的气势向他们扑来,这一次就连德斯蒙德也无能为力了,这是早就有征兆的事情
逃走的老鼠,不见的海豚,远处的白色细浪。
在飓风之后,紧接而来的是海啸。海啸带给人们以绝望,这时的一切都无比深刻地印在所有人心中。
巨浪瞬间摧毁一切,克莱尔口中全是海水,他茫然地挣扎着,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能够活的救赎。四肢很沉重,抬不起来,风浪之中宛若已经死去一般,连自己身体都不知道是否存在。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活下去。
拜托,请救救我,谁都好,怎么样都可以,我想要活下去,就算为此牺牲一切都好。
克莱尔以为自己本来是要绝望的,但是事情却出乎意料,最后本能还是挣扎着要他活下来。不想再这样死掉了,他还什么事都没有说,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依旧是个胆小鬼,什么都没有改变。
腥臭的血液被强行灌入了克莱尔的口腔,和海水一起被强迫咽下去,身体瞬间变得灼热,好像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一般,刺骨的海水还有好像是已经变质的血液在他的身体中涌动着。
德斯蒙德的血德斯蒙德的血德斯蒙德的血。
德斯蒙德的血?
所有人类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性
那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正午的阳光照射不进房子里,周围只有蜡烛微弱的光芒在摇晃。少年坐在椅子上,他身边是一个黑衣男人,两人长得相当出色,尤其是双眼,那眼睛中带着说不出的魅力,好像看到这双眼睛就会失去理智一样。
但是很奇怪,有哪里不对。
你在说什么啊黑发少年睁大了深红色的双眼,我为什么要忍耐?
男人低声笑了笑:因为现在是白天,亲爱的。
可是我饿了!少年不由分说大叫起来,不过是在玩游戏罢了,我为什么要挨饿!
少年望着一边捆绑结实、瑟瑟发抖的人,表情有说不出来的委屈,他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显然对方已经对这种眼神免疫了,这个男人脱掉上衣,露出背后的漆黑翅膀,并且扔给少年一只老鼠:你的晚餐。
手里是吱吱叫的老鼠,少年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他把老鼠的喉咙割破,走到一边被捆好的那个人身前,目光纯净:你也饿了吗,我可以分你一半哟。
男人似笑非笑看着少年。
被捆好的人是个中年人,中年人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老鼠血滴在他的嘴角,让中年人忍不住尖叫出声。看着对方吐出来的新鲜老鼠血液,少年的双瞳渐渐变成了淡红色,像玻璃一样澄澈。
这样啊少年凑近了中年人,好心地帮对方擦净嘴角残留的血液,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在有面包之前,你先睡一觉,忍耐一下吧。
听到少年的话,中年男人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少年笑着在中年人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中年人慢慢合上了双眼。
你在干什么,亲爱的?男人挥着翅膀,他的翅膀上有个伤口。
老鼠已经被他吃掉了少年说理所当然,我饿了,所以找点东西吃,难道不对吗?
一边的中年人已经失去了全身血液,死掉了。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男人皱眉扯下死去中年人脖子上的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