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掐死了我……白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你他妈以为我指望他原谅我!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种!我能跟他翻了脸!你到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你以为我怕他么!你以为我怕么!”
燕宛闻言却是禁不住笑出了声音,那声音伴着他喉管里凝结的血液,竟是显得越发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仿佛充满了挑衅,又似不屑:
“那你就来啊!来掐死我啊!”
闻人夏双目赤红,两只手真的钳子般掐上了燕宛的脖子,燕宛的呼吸随着闻人夏的用力慢慢变得越来越费力,但是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燕宛却始终一动不动,除了嘴角那丝越发狰狞的冷笑,他仿佛就这样等着闻人夏结束自己的生命。
闻人夏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下人得意而嚣张的笑,渐渐地,不知为何,他的手越发颤抖起来,也渐渐用不上力气。
他用赤红的眼睛,仔细审视这自己正面对着的这个人,这个人……放在十几年前,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他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静静等死的燕宛感觉到闻人夏渐渐逝去的力气,唇边的那丝冷笑不由得渐渐褪去,语气越发有些生硬:“怎么不继续?你到底……到底还是怕了……”
“我会怕?”闻人夏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你他妈还真以为我会怕他!”
闻人夏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燕宛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就闭紧,等着闻人夏继续送自己上天。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闻人夏的力气没用上多久,立刻就重新消散。
燕宛眼睛张开,从闻人夏的视角看去,燕宛的眼睛仿佛是正看着他一样!两个人恍如在那一瞬间对视。
“闻人司……你真狠!”闻人夏的牙齿几乎是在颤抖着,“你明知道他那么爱你……你他妈居然还想死!你就没想过,要是你死了,他会有多难受么!”
“难受?”燕宛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今早文远若在他耳边说过的一些话,仿佛在他脑海中回旋。到嘴的“我就是要让他难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但是马上,燕宛便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来,轻蔑的笑意,再次出现在他的嘴角:“不是有你心疼他么?”
“闻人司!你是有多混账!白尹他真是瞎了眼!瞎了眼!”闻人夏咆哮着抓住了燕宛的衣领!
“哈哈哈……哈哈哈……”燕宛半个笑音卡在喉咙里,嘴角依旧上翘,“说的好……说的真好,他喜欢上我的时候,可不就是瞎子么!”
“你这个疯子!”闻人夏用力将燕宛甩回床铺上,他从燕宛的床上站起了身来,又一把拧住了燕宛的头发,头发连带着头皮,将燕宛整个人从床上提了起来。
燕宛发出一声闷哼,闻人夏将他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下,跟着一脚碾压上燕宛浮肿的脸庞,他试图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有没有跟白尹说过你为什么会回来?嗯!回答我!回答我!”
燕宛的脸在闻人夏脸下,但笑:“没有……我为什么要说?我还等着你,去白尹哪里揭发我呢!”
“你……”闻人夏脚下力气加重,用力碾着燕宛的脸。
燕宛感受到从闻人夏脚底传来的冰冷和咸腥:“哈哈哈……所谓尺蠖之屈,以求伸也……闻人夏,你还记不记得先帝对我们讲过的话,我流落他乡七年,七年的时间我被迫换去了姓名,换去了身份,赔上双眼,装疯卖傻,委曲求全……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回来报复你!报复他!报复所有害我坠入地狱的之人!你以为当初先帝为何看不中你,你以为先帝为何会将原本定给你的表字换给我?因为我是他的私生子,所以他会多疼我几分么……笑话!你觉得他会冒着得罪东门家的危险,去扶持一个野种么?先帝不过是看不上你的冒昧前行!不懂屈伸罢了!从前你是那样的……现在,你也是!你看看现在的北冥,你统治的北冥,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朕的江山什么样子,由不得你这个贱种指手画脚!”
“由不得我?哈哈哈……没错……我早就不再是什么狗屁静王……你以为我稀罕当个什么静王!闻人夏,别恶心我了!我最讨厌闻人司这个名字了!也最讨厌,自己的身上居然流着这样肮脏的血!”
燕宛的话一再挑动闻人夏愤怒的神经,当闻人夏听到燕宛已然骂到自己祖宗的时候,他终是怒不可遏地一脚踹在了燕宛的肋骨上,直将燕宛球一样地踹出了几个滚去。
“混账!我闻人家哪里对不住你!你身上能流着闻人家的血是你的荣幸!要是没有我闻人家,你那个肮脏的娘,还不知道在那里卖!你不过是个烂胚!还当自己是什么东西!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北冥的静王,你也没有当皇上的命!”
“当皇上?”燕宛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地上,声音也越发听不真切,但是他言语中的冷笑却明明白白地,“你以为当皇上……对我来说很困难么?当年皇位于我而言,不过一步之遥而已,只要我不在意……我可以继续做我的静王。什么皇太弟!皇太子!不都是一样么!”
“你放肆!”闻人夏大踏上几步,来到燕宛面前,再次揪住了他的头发,将他强行从地上拽起,“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也敢轻言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