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虔皱眉:“现在似乎不能再死人了。”
江夫人弯了弯嘴角:“对啊,已经好久没有灵魂进来了。不过我们可以杀,因为我们是死神。死亡的停止只是存在于客观之中,况且,当初那位死神也不是这样做的吗?我只是效仿他而已。”
风雨 第五
听完, 陆攸契内心一颤。
“效仿当初的那位死神?!”
令他吃惊的重点词是“当初那位”。如果江夫人说的是“其他”,或者“另一个”,其实还可以理解的,可她用“当初”来形容,就难免会让人往不太好的方向遐想。
例如,那位死神现在怎么样了?
沉虔往陆攸契的身前微微一站, 将他挡在了身后, 语气不善:“管好你的嘴,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如果他不这样做, 别说是恢复生死的正常规律,开设返回死亡的活动,你当时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江夫人伫立原地, 单手撑着下颚,笑了起来:“所以呢?就是因为他救过你, 帮过你, 所以在你的心中, 他便很伟大吗?”
“不然呢?你要如何?”沉虔坚定地回道, “你比不上她,,我也比不上, 没人能比得上他。”
江夫人捧腹大笑:“你是他的走狗吗?!”
沉虔:“关你什么事。”
陆攸契亲眼看见,沉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骄傲地勾了勾嘴角的,那种信任完全是流露于无意识之间的, 连眼神都变得亮了起来。
这是来自对前辈的敬仰吗?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自从和江夫人碰上了面,陆攸契就一直一言不发,甚至动都不动一下,沉虔也发现到了这一点,微微侧过身,将声音放得柔和下来,变得很低很低:“哥哥,你哪儿不舒服吗?”
“我哪儿都舒服!”
陆攸契连忙哈哈大笑两声退步,摇手示意:“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打扰你们的交流,继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要不我先走了……不过你待会儿记得回来……我等你……”
沉虔扶额。
下一刻,沉虔就抓住了他的手:“哥哥,你下次说话,小声点,好吗?”
陆攸契莫名其妙:“啊?”
雨停下来了之后,周边的一切响动就再次恢复了往昔,他们之前的五感像是被人装入了一个口袋里,再锁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小箱子内,而现在箱子却突然被砸开了一道光,口袋被撕裂,所有的专注点都敞开了。
江夫人的狂妄是流露于脸上的,可陆攸契这么一出声,她居然顿了顿,问道:“是他?他在你这里?!”
陆攸契一脸困惑:“啊?说谁?我吗?这个人在说什……”
“我们走!”沉虔再开口的声音就带有攻击性了,他抬手甩出一道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铁链,搂着陆攸契的肩膀就跳了出去。
毫不留情,毫无准备,紧接着,和一道从不同方向传来铁链撕咬在一起。
钢铁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回荡在这边土地上!
江夫人一直弯眉含笑的表情不见了,优雅的站姿也随之消退,变得狰狞起来,面前还有一个不好对付的沉虔,可她还是疯狂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问道:“说话!是不是他!?”
陆攸契立刻双手捂住嘴,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闯了祸。
沉虔好像没有打算暴露他存在的想法,可被他自己戳破了。
自己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陆攸契心道,并且不是普通的事情,可他不知道,酒吧的诸位也不知道,只有沉虔和这个死神知道。
一定是这样!
大概,这就是他那所谓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对面的江夫人还在继续质问:
“是不是他!?”
“你居然把他又找出来了!”
“你当真不死心?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无私?沉虔,他变了,你也变了,我们都变了,人心是会变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沉虔一直隐匿于暗处,无动于衷,只是冷不丁地来一句:“我是死神,永远不会变。”
江夫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你是死神?”
然后脸色一变:“你真不要脸,这种事情也说的出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死神的头衔是怎么来的,偷到,窃取,强迫,你们俩没一个是好东西!”
面对攻击,沉虔虽然没有显得有多棘手,可他还是冷汗遍布全身,像是在害怕什么,咬牙道:“不准这样说他!”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你们敢做,我就不能说吗?”
沉虔再出一击:“没有为什么!”
“砰——!”
两位死神交锋,气势自然是很大的,火花摩擦,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脉之中流淌,配着天上的乌云,感觉像是又有一场来临的暴风雨在酝酿了。
远远的,林海媛就听到了这个声音,感觉自己的心口都在发紧,侧头问道:“你们真的要过去看看?”
“你难道没有把这声音听出来吗?”又放出了几只小人偶,当做眼睛用,然后帮她开了车门,“你们老大和那个死神打起来了,天边的雷是紫色的,是死神的锁链造成的。”
齐运早就被憋坏了,第一个蹿出去:“呀,雨停了。”
林海媛感觉自己的心很累,孤苦伶仃一人,带着一个傻子两个熊孩子,不仅都不听话的话,还要搞事,并且不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