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最前方,有人向最开始喊话的那名为首的大汉,附耳小声交谈。他们并没有料到,刚出城便碰上押送囚犯的人马,而且还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为首的回头看了看居平关的方向,追兵已经赶来,如果是押着这群俘虏,只会拖累他们,心下一合计,已经有了答案。
“快看,又有一队人马朝我们过来了。”
“是从居平关方向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咦,蛮人跑了!”
被识破的蛮人骑兵,立马调转方向,朝荒漠里仓皇逃去。队伍里一时躁动起来,谁也不知道这随后又出现的军队,是敌是友。
囚车的人,眯眼看向奔腾而来的军队,步调整齐,声势浩大,约莫有两百余人,与那逃跑的蛮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才是真正的戚家军。
随着队部靠近,官差中有人高呼了起来,“那是戚家军,我认识戚将军,戚将军也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自己人!”
眼见蛮人已逃至十几里外,戚家军停止了追捕,部队人马展开形成包围之势,将他们团团围住,谨慎小心的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闻声而去,高头大马上,只见那人一袭银色铠甲在身,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按在剑鞘之上,神情冷峻。
“回将军,我们是京城押送囚犯来漠北的官差,这是我们通关文谍,您过目。”为首的官差立马掏出朝廷发放的文谍,陪笑着,双手奉上。
只见那位银色铠甲的将军,细看过文谍后,立马骑马走近另一人身边,拱手道:“将军,文谍没问题,正是押送死囚的官差。”
“嗯,仔细检查,不要让蛮人混了进来。”
此人应该就是戚家军主将,戚越,大泱名副其实的铁血战神。季清河抬了抬目光,打量着这眼前的大将军,古铜色的肌肤,锐利的眼神,刀削的五官棱角分明;身躯伟岸,那黑色软甲下是随时蓬勃迸发的力量,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沙场上的血性,让人有种骇人的感觉,这才是真男儿!早在之前就听闻过这位将军,骁勇善战,只是他常年驻守漠北,并未有机会结识这位大将军。也幸亏未能结识,否则今日便被人认了出来。
许是季清河打量的目光,太过直接,那方戚越突然猛的看了过来,犀利的眼神直刷刷的打在他身上,只一眼,便让他浑身一抖,有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直到那人将目光收了回去,这才感觉身上那股压力消失。
“将军,怎么了?”戚副将察觉到一丝异样,小心问到。
戚越摇了摇头,方才那名囚犯如此清明的目光,竟让他心头一颤,觉得异常熟悉,只是再打量那人时,他已经撇开了目光,浑身上下,蓬头盖面,瘦骨嶙峋,与寻常的乞丐一般无二。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收紧,暴起了股股青筋,距京城传来那人的死讯,已过去了足足一月,又怎么会是他呢?
“回城!”
“是!”
☆、第三章妙计
入了冬,漠北边关的第一场大雪很快就降了下来,北风吹雁雪纷纷,在这漫漫寒冬里,作为送往军营当作苦劳力的犯人,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
戚家军军营后方。朝廷补给来的最后一批粮草,赶在大雪封路前已经送达边关,一队人马正忙着将粮草搬往仓库。季清河原本就清瘦的身体,经过这几月的磨难,又感染了风寒,变得愈发消瘦了起来,在这风雪交加中,显得摇摇欲坠。
“动作都快点,要是让雨雪打湿了粮草发了霉,有你们好受的!”忙碌的身影中,一名督察的士官手里拿着一根皮鞭,看谁动作慢了,便是狠狠的一鞭甩了下去,顿时皮开肉绽,吓得人丝毫不敢停下脚下的步伐。
“头儿,快过来避避风雪,烤烤火暖和暖和。”一旁的营帐内,几名士兵正围着炭火取暖,只见一人朝那拿着皮鞭的士官招了招手。
闻声,便进了营帐,随即,传来几人的交谈声。
“我听说,昨晚蛮人又来偷袭了,西门城墙上值夜的士兵死了好几个。”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都进入寒冬了,这蛮人怎么还不滚回老家过冬去?”
“现在大雪才刚开始,估计要等冰冻三尺的时候,这些蛮人才会退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近日随着天气变冷,蛮人偷袭的次数反倒是越来越多,居平关位居要塞,城内有充足的粮草,城外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大戈壁,这蛮人本就物资匮乏,不趁着天气真正变冷前抢夺一些过冬的粮草,又有多少人能熬到来年春天。
“那边那个,干什么呢?赶紧干活。”
突然,营帐内那拿着皮鞭的士官,朝有些出神的季清河快步走了过去。要看着就要生生挨上一鞭子,连忙开口道:“这位官大哥,你想不想升官发财?”
饶是被季清河这么突然一问,那士官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尤其是那双清冷的双眸,竟让他一时下不去手。“你想说什么?快说!”
“听闻近日戚将军正为蛮人偷袭之事发愁,咳咳,我这有一计可解当下之急,若是你将这计谋献给将军,事成了,咳,你尽管说是你的主意便可,我只要官大哥给我一些治疗风寒的药就行。”季清河说罢,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那士官见他咳的厉害,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这计谋有用,那他就是立了大功,升官的事便指日可待。思量一番,狐疑道:“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