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意思可是让我代那本该死去之人之位”
唐绍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赞果然少年人杰:“正是。”
若是褚淮同意,他便是骁影卫新的指引者。
“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可惜在下现已有侍奉之人,你们那第十八人的位置乔将军已是最佳之选,想必那位宫中前辈本意也是如此。”
唐绍笑笑,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公子说的是,我们现在且去收拾残局,让韵娘先代我们随你回去,之后联系。”
“我之后会派人再来,这场局该如何我想前辈心中也有计较。”
唐绍拍拍褚淮的肩:“不必多说,我懂你的意思。”
褚淮点点头,韵娘脱去铠甲换上一身黑衣遮盖面目,边漠雪载乔逐衡在前,褚淮和韵娘紧随其后,三人三马向着燕门而去。
目送三人远去,唐绍仍无法收回目光。
多少年了唐绍早已记不得。
在沙中,在雪中,在雨中,每至寂寥便会回忆起当初仰望的高峰,现在竟从一个弱冠少年身上得见昔日前辈风采,世事果真千变弄人。
这藏锋之刃何其锋利,能进能退,有勇有谋,朝廷几时又出了这等人才。
唐绍压下心头所想回头指挥骁影卫打扫战场,这朝廷当中盘错的内情他不懂,只知道是时候让骁影这把刀重现天日了!
三人轻行速度极快,边漠雪有意等待身后人,行动还算整齐,褚淮看着前面趴在马上的人神色阴沉。
跑了半日天色已暗,三人才出了千窟山,看见一望无际的森林与原野褚淮有些发晕,绷紧的神经这一刻才松懈下来,褚淮险些跌下马。
“小心。”
韵娘先一步拉住褚淮的胳膊,有些担忧:“你可是受伤了”
褚淮摆摆手,轻咳两声:“谢姑娘关心,有几分松懈罢了,无碍。”
“你不要逞强,暂时休息一下也无妨。”
“不必,褚某还能撑住,快些回去也省得横生枝节。”
韵娘又打量了一番褚淮,勉强点点头:“那快些赶路吧。”
正在说话的当,听远处有马群奔之声,韵娘眼神一凛横刀而出,驾马到前面。
那声音越来越近,滚滚尘烟后是一张怒极的脸,褚淮一辨清来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三人小队就在林边,自然立刻吸引了燕门王的眼睛,待看清褚淮的脸燕门王骤然放下心来,紧随其后就是滔天的怒意。
“王爷。”
“好能耐啊,我真是低估你了。”燕门侯面目狰狞,笑得凶狠,“孤身闯铁骑,你有几条命不如让本王试试”
褚淮知道燕门王知道消息肯定焦心,所以也没先行知会,想等有结果再说,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听到风声带人赶来,再看燕门王身后是乔家军褚淮稍放心,虽没找乔逐衡了解当时情况,至少可以确定乔将家军并不是抛弃乔逐衡逃走。
“之后赏罚任凭王爷,乔将军现在情况危机,还是快些回去医治吧。”
燕门王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转移,看见边漠雪背上不省人事的人眼底顿时盛满担心。
“快走!”
褚淮看了一眼韵娘,后者轻轻点头,燕门王急得都没有空看清楚多出来的人,不过也省得麻烦。
燕门王急归急,脑袋还清楚:“铁骑卫呢?”
“已经结了,详细的回城说,乔家军现在暂时还要同我们演一出,燕门王先安排他们去隐蔽处。”
“还演什么?”
褚淮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一山不容二虎。”
第43章 贵人相助岂可言
“徐将军……徐将军他……”
李尚公神色戚戚,李东晟在一旁也是悲伤垂首。
这厢说着门外抬进来了一具尸首,正是断首的徐满,他身上是累累伤痕,除却人为的刀伤剑伤还有许多脚印蹄印,想来在尸首堆中不知被欺辱了多少趟。
徐家的一位管事看着徐满的尸体说不出话,只是大睁着眼睛,所有情绪俱是没有表露。
“我们同徐将军一同出兵,助其围困乔逐衡,待逼乔逐衡至千窟山,眼见胜利在望,谁知半路冲出一支铁骑,登时闯来,兵分两路,一路追乔逐衡一路拦徐将军,我们岂可受此屈辱便是同他们战起,本只是想压他们气势,谁知他们下了杀手,为了军功也不顾亲族,同我们大战了一整日,最后俱是覆没在千窟山,我孙儿现在也只剩一口气,吊在床上……”
李尚公说不下去了,眼里挤出两滴混浊的老泪。
徐家管事看看身侧,那前去查看的士卒哀戚点头,证实李尚公所言不虚,两军尸首在千窟山山脚山腰铺满,看盔甲和一些勉强能辨别出面目的尸首,可以确认是铁骑卫和徐家的军队。
高家徐家明争暗斗许久,这般阵势倒是属首次,但也在意料之中,暗斗早已腻烦,双方都已经磨利了爪牙,想占一先机。
徐家管事背过身,一挥手:“你们回去吧,我还会再找你们的。”
李尚公连道数句节哀,躬身带着李东晟离开。
等坐进马车走出几条街李尚公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老少看看彼此,眼中光华闪动。
一切,都在褚淮计划当中。
且说两天前夜里,褚淮五更方来,在极暗的黑色中入了李家,李尚公夜里难寐,正好接到了人,彼时褚淮的脸色阴沉,手中拎着一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