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借口不适,让人把饭送到了房里,他不知道怎么见乔逐衡,这人或许还在不高兴。
当然这可能只是臆想,褚淮自嘲笑笑,他现在和乔逐衡,只不过比寻常关系好些,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
夜里睡时褚淮辗转,最终起来坐在了院子里。
冰碴子滴下水来,褚淮伸手接了,感觉一阵沁人的凉。
褚淮回头看了看乔逐衡的房门,最后还是收回目光。
也许他错了,用宫里的思维忖度边关的人,只是他真的没办法,若孤身一人自然怎样都行,奇招险招,自己各种都有,但人一旦有了牵绊就不敢了,何况还带着乔逐衡一起涉险。
唱黑脸已经习以为常,多这么一桩也无妨。
褚淮摇摇头,睡吧,明早要操心的还多着呢。
窗后,乔逐衡看见褚淮在院子里坐了会儿离开,期间犹豫地看向了自己的房门。
褚淮很聪明,一直就是,乔逐衡知道褚淮在为自己考虑,但他也必须要让褚淮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不是只能在别人背后才能活,若是如此这十年怕根本没法活着下战场。
他想和褚淮面对面完全交心地把话说开了,这场战斗褚淮总以为是他自己一人孤军奋战,乔逐衡不喜欢看着褚淮一人全揽了,最后出错也一人慷慨而担。
乔逐衡叹息,他没有褚淮那种伶俐口齿,能做的也只是用行动证明。
三日后,有变。
李家没有去燕门,消息是燕门王带回来的,褚淮微疑,不能说全然放心,只说知道了,等着有机会再去一趟李家。
是夜燕门王叫褚淮去上次见面的门后。
褚淮不知道又是什么事,乖乖去了,到地方只看见燕门王坐在椅上,手边是一封信。
“这是李将军写给我的,打开看看吧。”
褚淮拆信,上面写明了褚淮去时所说之话,最后得出结论褚淮许是高家人,让燕门王留意。
见此褚淮心中稍宽:“如此李家不会有害于乔将军,自然是最好了。”
“确实如此,”燕门王讥笑道,“李老将军确实不会,但总有人会。”
“徐满吗?他没有这个机会。”
“褚淮,我说的是谁,你真不知道?”
褚淮愣了一下,不解:“目前最大的威胁自然是徐家人,高家离得远,也伸手不到这里。”
“褚淮!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褚淮怔忡:“燕门王,此话何意。”
“我早就想看你何时露出马脚,现在你难道还要装下去?”燕门王甩出另一封信,“瑜瑄的信根本就是假的!”
褚淮心头一震,下意识:“不可能,这是三皇子亲手给我的。”
“是瑜瑄亲手给的还是高家人亲手给的,你还不知道吗?”
“燕门王怀疑我是高家人?”
“原本,哼,自然是没有的,但你从到我这里一系列的行径,却处处指向了这个最不可能的结论。”
“我没有。”
“你何必嘴硬,你所谓借三皇子名头,协助乔逐衡,收拢李家,还说什么抗击徐满争回乔家军,都不过是为了你那姓高的主子,”燕门王冷笑连连,“我一接信就知道你有问题,只是一直隐而不发,加上前有瑜瑄招呼姑且信你,现在可算让你露出狐狸尾巴了。”
褚淮沉默,低头捡起信件,三皇子的笔迹他自然认的,这上面确实不是,可是他是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我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等你收手,谁知道你越闹越大,借骗局来引诱李家,若是李家上钩,你是不是又要知会徐家来彻底把李家掀翻?真是好算盘!”
褚淮忽觉头疼欲裂,确实,这些种种计划,他从没给别人详细说过,燕门王要这么猜测……无可厚非,甚至很有道理,若不是自己清楚自己的立场,也难免会怀疑这都是高家设的局,只是时隔这么久,此刻才提出质疑不是太过牵强了吗。
“我确实没有设计几位,更不可能借乔将军来行不轨企图,还请燕门王明辨。”
“那就拿出证据。”
褚淮无言,证据,他能给燕门王的证据都给了,能给乔逐衡的也给了,现在还能让他拿出什么证据,对这两人,他一直都是全然信任的。
燕门王见褚淮不语长叹:“险些着了你这小人的道,如果不是李将军同我书信往来,这全盘都要败在你身上了,果真毒辣的计谋。”
“乔将军在哪里,我要见他。”
“若你是说乔老将军,我自然可以现在就送你去见他!至于仲衡,知被你欺骗后已是彻底不想再与你有什么瓜葛!”
褚淮一愣,张了张嘴,竟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脑海骤然已空,四肢和躯体一点一点冻结,只能听见自己似有非有的心跳。
“怎么这会儿不会说了?”
褚淮收好信件,默了片刻,稳住语气:“那之后的计划就拜托燕门王了。”
“你还要什么计划继续设计我们?”
“非也,是夺回乔家军的详细计划,”褚淮看了看周围,淡淡一笑,嗓音干涩,“可惜我也无法写下就直说了。”
“徐满为人刚愎骄奢,若李将军愿意帮乔将军自可借他军队使用,首战乔将军不可胜徐满,退而藏锋,徐满定然不会放过乘胜追击,之后乔将军和其信得过的手下联系,在关外争斗,于隐蔽处方可绞杀徐满,随后可借口外族争斗,徐满波及其中,乔家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