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涯!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守卫的人看见吼了一嗓子,揶揄道,“又去哪偷鸡摸狗了?这么狼狈。”
这句玩笑实在开得不合时宜,秦一铲跳起来大吼一声:“你他妈闭嘴!”
当场震住了所有人,面面相觑,秦一铲不要命一样继续往回跑,满脑子只有去找二当家,叫他去救人。
跑到半山腰秦一铲一个趔趄摔在台阶上,这一下摔得太狠,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他趴在阶梯上一开始还能忍住不断涌出的眼泪,紧接着彻底难以自控嚎啕大哭起来。
就和他当初听说自己的家族被外戚剿灭时一样,他就是个死盗墓的,他谁也帮不了,谁也救不了,他就是一个废物,永远只会逃跑的懦夫!
“秦涯?”
头顶传来不确定的呼唤,何其熟悉。
“是你么?”
秦一铲茫然抬头,泪眼模糊间看清了眼前人,一个他本该再也不会见的人。
侯三卦,那个出师时发誓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同门师兄。
第85章 墓中行晓旧日事
东边有一处空洞,两人奔进去的同时一堵石门坠下,截断后方,唯能听见砰砰几声,许是机关木人撞在门上。
乔逐衡气喘吁吁把人放下,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自进这墓开始他就没歇过,短暂一松懈就是天旋地转。
“我们先不往前,歇一会儿,顺便吃一点东西。”褚淮知道乔逐衡已经精疲力竭,心中有些愧疚。
乔逐衡点点头,靠在一旁小憩。
手中的火把已经快烧完,褚淮忙借光看到手的地图,图纸和木板结合不仅显示清楚了地形,更标注了机关所在。
皇陵坐北朝南,整体呈方形,设前殿与中殿,褚淮按照木人机关所在估计出两人的大致方位,他们并不是从入口进入皇陵,处于中殿东南侧,若按照地图一直往北即可到先皇棺椁放置的地方。
不过从地图上也可以看见几个着重标出的机关点,此路虽短但不可说不凶险。
那边乔逐衡感觉恢复了些,半睁眼就见褚淮灰头土脸趴在地上对着木板蹙眉研究,褚淮因伤一只手不能久用力,只能有些歪扭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执火,这样一来就只能用这种诡异的姿势。
“我帮你。”
乔逐衡伸手拿过火把,把地图举到自己胸前让褚淮看着方便些。
褚淮轻声道谢,没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自乔逐衡这个角度看褚淮,很难不注意褚淮的伤口,那些廉价的伤药作用有限,乔逐衡总觉得褚淮的伤势每分每秒都在恶化。
他还能记得自己心惊胆战剃箭的场景,那箭是特制的,箭锋看似平滑,入肉触发机关倒钩在肉上,若是硬拔下来非撕起一块肉不可,如果射在什么要紧位置,等同回天乏术,乔逐衡上战场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毕竟机关本就精巧匡论是在这小小箭尖,若是用了必然是抱定百分百杀此人的心。
原本……这一箭是要他挨的……
乔逐衡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只盼出去就好了。
褚淮看好路后慢慢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继续走?”
乔逐衡把剩下的干粮都掏出来,算算要是两人分只能吃几口。
“你都吃吧,我现在还不是很饿。”
“谁吃了最后不还是得挨饿,水省着点喝就行,”褚淮把吃的强硬塞给乔逐衡,“我现在这个样子,吃多吃少都是你多出力,别在这里逞强。”
说着褚淮先吃了两口,看乔逐衡仍旧没有吃遂拍拍他:“多大人了,还要我喂你不成。”
褚淮全然没有陷入绝境的自觉,说话时面上带笑,很是悠然。
乔逐衡这才慢吞吞往下咽干粮,用余光观察褚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饥饿感都被痛感替代了,吃了没多少感觉就饱了,看着手里干巴巴的食物,褚淮忽然道:“乔将军,有些事我想现在应该告诉你了。”
“咳,咳咳咳,”褚淮突然正经的语气吓了乔逐衡一跳,“什,什么?”
褚淮侧头看看乔逐衡,又收回目光。
“关于我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褚淮低垂下眉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事,对于你的信任说实话我很感激。”
“谋反这种事又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彼此心里清楚就好,我又有什么可问的。”
“乔将军,对外人而言我们所为是谋反,实际上我们是在平反。”
褚淮咬了一口吃的:“这一切要是从头说就太远了,简单来说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有五成把握认为五皇子非先皇血脉。”
乔逐衡神色巨震,这恐怕是只有褚淮敢说出来的话,放眼整个垣国,顶多说五皇子非贤明之君,至于他的身世根本无人敢随意揣测。
“我这一路远行除却寻求可以帮助我们的力量外,更是为了求证五皇子的身世。”
褚淮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向乔逐衡伸出手:“边走边说吧,别在这里待太久。”
乔逐衡虚扶褚淮的手站起来,两人按照地图继续深入。
“当初找到乔将军之后我本计划直接去燕门,因为燕门王同三皇子感情深厚,向他求助即便不成也不会败露,谁知你在西夷有事,遂只能先远出关门处理外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