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坡寨的二当家则是个谨慎果决的人,不然不会绕过大当家拜托公孙闲帮忙斩草除根。
公孙闲说过金坡寨里大当家主外,二当家主内,金坡寨上下大小事务都是二当家做主,褚淮过了金大齐这关不算什么,一定要得到二当家的认可才是。
褚淮不习惯先入为主,二当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还得上山才知道。
“我们马不太够了,两位小兄弟委屈委屈和三娘一起坐后面马车吧。”
“没什么委屈的,听大哥安排。”
等到了后面马车,两人一时不知该上还是不该上。
这不过是个被破步遮盖的板车,车边沿坐了一个面目很凶的大娘,而板车里则坐着四五个眼神瑟缩的姑娘。
“金大哥,这都是姑娘……”
“你以为真叫你们俩大男人做车里阿,美得不行,”三娘敲了敲板车边缘,“就这,一会山路不好走你们还得下来推,听见没有!”
褚淮无奈应了,拉着乔逐衡坐在板车边缘,车身微微沉了一下,乔逐衡有些尴尬,好在夜深无人发觉。
金大齐点了一下人,吆喝一嗓子队伍继续前进。
路上褚淮才知道金坡寨从来没有对外给过一个准地,旁人没寨子里的人指引根本摸不着,都说在金坡山上,但金坡山那么大具体哪里没人知道,所以高家的队伍也没想到在岭水这里被劫了,毕竟金坡山离岭水还是有不短的距离。
至于车上的姑娘,说是交不上税的人家用儿女抵债,大的才及笄,小的不到十岁,到时候送去高家到底怎么样没人说得清,金大齐想了想干脆一起带上了,不然这些姑娘回了家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日子。
金大齐问话的时候都是褚淮回答,编了套妥帖的回答,问乔逐衡为什么不说话时,褚淮就说他内向,胆子小,惹得大家一阵笑,这么一来金大齐擅作主张给乔逐衡改了“名”。
“既然上了山,大家就要开始新生活,兄弟你以后叫乔大胆怎么样”
乔逐衡看着在一边闷笑的褚淮咬牙切齿:“甚好。”
一群人在路上也不无聊,说说笑笑走了五天上了山,进了寨子。
金坡寨临渊,上山只有一条路,十二道关卡重重封锁,百级台阶望而生畏,阵势真是大得不得了。
听说这次带了姑娘回来沿路的守卫眼睛都直了,三娘挥着手里的武器轰人:“看什么看,滚滚滚!”
乔逐衡和褚淮在后面断后,算是一群姑娘的后卫,获得了不少嫉妒的目光。
这群姑娘自认刚出狼穴又入虎窝,相携哽咽,再看旁边一个个饿狼一样的眼神,哭得是越来越凶。
三娘对这群男人脾气不好,对姑娘是耐心得很,哄了这个哄那个,好话说个不停。
“我觉得这里叫光棍寨还差不多。”褚淮看着忍不住小声对身旁人说。
乔逐衡轻笑一声:“二弟说的有理,你看我们以后也是要进寨子的人,你改个名叫褚光棍可好?”
褚淮:“……”看来乔逐衡对他改名乔大胆这事怨气不小啊。
走过重重关卡,金坡寨近在眼前,这寨子并不似传闻中那般阴森可怖,与寻常村落并无两样,不过没有几个女眷,走来一路都能看见停下手中活计向姑娘行注目礼的大汉。
三娘把几个姑娘护得严严得,走旁路迅速离开了,免得让这群男人继续“恐吓”这些已经吓破胆的女孩。
现在已经进入初夏,刚才一路推车两人身上出了不少汗,但这寨子看着也不是什么讲究地方,并没有安排褚淮他们去收拾。
金大齐走过来招呼:“二当家在屋里,我带你们去见见他。”
“有劳。”褚淮擦了擦汗,和乔逐衡一起跟上。
金大齐刚进门不等褚淮他们进去又连滚带爬出来了。
“还不快给我滚去洗澡!臭男人!”
褚淮、乔逐衡:“???”
出来的是一个姑娘,杏目柳眉,面貌姣好,就是表情凶极,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姑娘还挺着一个大肚子,估摸已经有不少月了。
“是是是,现在就去,就去。”金大齐点头如捣蒜,一溜烟跑了,就这么直接把乔逐衡和褚淮撂下了。
“阿絮,你还怀着孩子,快别累着。”
说这话的是一个温柔的男声,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一个着青布长衫的男子,打扮得很有书卷气,上前搂住阿絮,为她撑着腰。
看见褚淮和乔逐衡,他脸上有些迷惑:“两位是?”
“是公孙姑娘介绍我们来的,”褚淮一时分不清哪个是二当家,“我叫褚光棍,他叫乔大胆,来投奔金坡寨。”
褚淮这解释可真给面子,乔逐衡勉强忍住笑,脸都有些歪扭。
男子脸上一亮:“原来是两位,快快进屋。”
“好臭……”阿絮小声抱怨。
“阿絮乖,你先回房,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阿絮嘟囔了两句,借侍女搀扶离开了。
褚淮和乔逐衡对视一眼,进了屋。
“一路辛苦,喝些茶,晚饭我们已经备上了,寨子里一切从简,两位多担待。”
“二当家客气。”
男子一笑:“不不不,我就是个管账的,担不得什么二当家,二位以后叫我瞿白就行。”
褚淮在心里算了算对方的年龄:“听瞿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