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那影子一跃,轻轻飞了起来,大家已经惊得合不拢嘴,看着那个舞姬跳上船没入船舱,船又继续慢慢驶去,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等船完全看不见了,乔逐衡才慢慢回神:“刚才那个……”
褚淮偏了偏头:“走。”
“哦……好。”总感觉褚淮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两人往全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绕过几道巷子停在一个很朴素的大门前。
褚淮上前敲了敲,只听咔嗒一声,门打开了,却没有来开门的人。
褚淮率先进了门,乔逐衡看了看周围也跟了上去,两人进屋的一刻门又猛然关上,吓了乔逐衡一跳。
这院子毫无特色,只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完全占据了整个府邸,另有一条幽深的水道,不知道通往哪里。
乔逐衡本想问问,奈何褚淮的脸色并不好,想问的话都咽了。
同样的乐声逐渐飘近,水道尽头开始出现一点光芒,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这团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伴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方才在河上的画舫稳稳停在了人工湖中央,近距离看这样一艘庞然大物,任何人都难免犯怵。
船身的光开始暗淡下去,漂亮细致的雕花终于能看见全貌,确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也不知道怎么在河上浮着不沉。
一个人从船头探出身子来,懒洋洋招呼:“还不上来吗?”
声音酥软动人,寻常人听了怕早受不住了,下面的两人愣是毫无反应,船头开了一道门,伸出来一截阶梯,乔褚两人一起上去。
船舱里更是一片别样天地,四周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再稍加涂抹,点上熏香,仿佛真身处蓬莱仙境。
袅袅烟雾后是一个半躺在纱幔后的模糊人影,慢声笑道:“有失远迎。”
“劳你煞费苦心。”
“都是为了两位贵客,好说。”这人仿佛半点没听出褚淮的嘲讽。
“虽然现在外戚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你也别这么招摇,省得出事。”
“我这么招摇可还不都是为了你和旭言好行事,唉,都是没良心的。”
“省省吧,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小心眼,”那人哼了一声,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封,“都在这里了,不过这次可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褚淮拿过东西,边看边问:“什么意思?”
“这方面我可不是专业的,你需要一个专业人士,不过……这个专业人士出了一点麻烦。”
“别绕弯子。”
“唉,你对我要是有对你心上人一半耐心就好了……”看褚淮已经捏紧了手上的东西,这人赶紧继续,“他丢了,我们只能找到几个相关的人可能知道他的去处,更麻烦的是这些人都和一个寨子有关。”
褚淮在来的路上已略有听闻,说岭水似有造反的势头,出了好几个贼寨。
“那个寨子叫金坡寨,在珽峰分支出来的金坡山上,金坡寨是这附近最大的一个寨子,专劫官家很难处理,我们找的这几人中有落草的,那个重点要找的人估计也逃不开干系。”
“我要做的可不止找人这么简单吧。”
帐里的人鼓了鼓掌:“不亏是褚淮,三皇子的心思再没人比你清楚。”
褚淮没接茬,不语静待。
“没错,不仅是找人,三皇子还希望你能顺利把这些人收入麾下,俗称招安,毕竟时间眼看就要到了,这堆山贼放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早处理早放心。”
“我知道了。”褚淮答应得很痛快。
“唉?就这样?你没别的想和我说的了”
褚淮冷笑一声:“当然有,下次再弄得这么花里胡哨,别怪我手里的枪不客气。”
帐幔一下掀开,露出里面的人,身上还穿着方才跳舞的那套仙气飘飘的裙子,但周正俊俏的脸怎么看都是一个男人,毫无准备的乔逐衡被吓得不轻。
“你好歹也是一个文人,怎么说话和那些野蛮的武将一样。”
乔逐衡:“……”
褚淮冷笑:“公孙闲,你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公孙闲撩了撩头发,似笑非笑:“哪里哪里,寻常日子也得过不是。”
“我没空和你掰扯,我们要走了。”
公孙闲无意阻拦,只暧昧地打量了一番乔逐衡:“你也够有耐心的,难怪脾气越来越差,一直憋下去对……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慢走。”
褚淮伸手捉住乔逐衡,带人头也不回下船了。
回客栈的路上乔逐衡还晕乎乎得:“那个……是男人?”
“不是,”褚淮还在愤愤,“要是皇子日后玩物丧志,我第一个拿他开刀。”
看褚淮的怨气这么大,乔逐衡不敢继续问,憋了半天终于问:“褚淮,他刚才偷偷在你口袋里塞了东西。”
褚淮:“?”
伸手一摸,真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手够快得,不亏是“手艺人”。
“你怎么早不提醒我?”
“你走得那么急,我也没时间说啊。”乔逐衡无辜被褚淮撒了一句气。
“也是我气昏了,看见他我就不舒坦。”褚淮缓和了一下语气,仔细看了看这个小盒子。
上面刻了两个字——“外用”。
褚淮的手一攥,表情更差劲。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