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什么怜惜之情,在他眼中现在这只猛兽不过是会动的烤肉。
那野兽也不蠢,立刻折身飞逃,宋之峤掂起剑,又快又狠扔了出去,那野兽一声悲鸣,跌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不等宋之峤走过去一声咆哮震动山林,数十双眼睛在他身边密匝匝闪出,一连三只同类猛兽跳出,对着宋之峤低低吼叫。
“呵,挺聪明。”
恐怕这些兽类早就埋伏在暗处,送一个诱饵出来,却没想到做诱饵的同类不及逃走就一命呜呼。
宋之峤捡起一根树枝:“这么多,够吃好几天了。”
一言落,树枝随手飞动,连在打头的兽类身上开了几个洞,这场不对等的战斗掀起了宋之峤的好胜心。
手中树枝刚断,脚下已经又挑起一个递到手中,身影千变,刺破血肉的声音和兽类的悲鸣此起彼伏,一切尘埃落定,只剩满地尸体,分不出个形状。
“要回军营叫些人来搬。”宋之峤自言自语着伸手拔剑,耳边听一道风声,他猛一抬头见眼前的树上有一声轻轻的呜咽,又掉下来一头野兽。
若这飞来之刀慢上半刻,宋之峤的脑袋怕就要少一半了。
“来的正是时候,一起搬回……”
宋之峤缓缓消声,眼前一个高大的影子矗立着,两个长长的獠牙伸出,奇怪的是这东西却和人一样直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难不成真碰上什么山精野怪。
宋之峤捏紧剑,那东西后退两步。
“宋将军。”
……
“嚯!这妖怪认得你!”宋旭言惊了一下,见宋之峤不快的神色赶紧闭嘴。
“这不是妖怪,是个使双弯刀的人。”
双弯刀,这是从关外传来的武器,多为蛮族使用,这武器尤其在马上发挥奇效。
“那你失踪一天就是因为这个。”
“这森林离营地不远,我不可能就这么放他走。”
“你一个人,追了他一天?”
“也不算,追了半天,回来花了点时间,”宋之峤想了想,“他的刀法相当不错,这我必须承认。”
“之后呢?”宋旭言有些急不可耐。
“他跑了,”提起这个宋之峤脸色阴沉,“能在我手下逃走另说,光应对我的剑法不落下风这一点,足以说明他确实不简单。”
“他走前说日后有机会,定会再来找我下战帖,这人口气还真是大,昨晚要不是着了他的道被迷晕,现在他定然已经丧命在我剑下。”
褚淮听了有些无语,宋之峤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昨晚多么危急,要是那人真动了杀心,宋之峤这会儿估计都要摆上祠堂了。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不声不响出去,要是遇见什么事怎么办?”
“那就是我的事了。”言下之意与你无关。
宋旭言被堵得郁闷,仍东拉西扯想套些话。
“我说完了,你们走吧。”
要不是看两人磨磨蹭蹭不走,宋之峤肯定连逐客令都懒得下。
宋旭言拉着褚淮走时一副受伤的样子,一出门又满面笑容:“阿峤果然还是在乎我这个哥哥的,不然哪能解释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让我安心。”
褚淮对宋旭言自我安慰的能力感到佩服,不能说宋之峤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但纯是为了不让让别人担心……这个想法未免还是太自作多情了。
“就是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要是真关系敌军,恐怕不能松懈。”
“现在他们暂时是不会来了,褚淮你放心照顾乔将军就是。”
一句话提起另一个让人头疼的:“也是,乔将军这些天确实安静了许多,不过反而更让人不放心了。”
两人在另一座营帐前道别,宋旭言现在着手军中大小军务,在宋之峤不上战场期间,替他把闹心事都揽了。
乔逐衡之前承诺后确实一直都不出来,只午后去溜马散心。
褚淮在留雁没找到什么事做,宋之峤和乔逐衡的关系还是僵得一如既往,褚淮也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误会,想着赶紧先联系唐绍他们,好了解清楚长庭的情况,到时候找个理由带人走了,一直留在这也不是一个事。
睡前乔逐衡在灯前看书,褚淮回来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笑翻,乔逐衡这是真无聊透顶了,曾经那个一看见书就绝症缠身的乔小将军竟然还有捧卷的一天。
“乔将军,你眼睛不好,夜里灯暗你早些休息吧。”
“我都休息一个白天了。”
褚淮看乔逐衡沮丧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多,这几天也没陪乔逐衡聊天,说的尽是催促乔逐衡休息,褚淮都觉得自己烦。
“我们出来也有不少天了,要不要给王爷寄封信”
乔逐衡微讶:“这样……没问题吗?”
“像问问好这种肯定没问题,别署名就行。”
“那瑜叔叔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你都叫瑜叔叔了,难不成他还不知道谁些给他的。”
说着褚淮拿出纸笔递过去:“不问好报平安也行,省得王爷老想着我虐待你。”
“怎么会。”乔逐衡笑着把书扣下,沾墨运笔。
乔逐衡书读得不怎么样,字写得倒真不错,看来小时候请那个远近闻名的“阎王先生”真是乔梁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那板子抽下去,可是一点不含糊,日日被武师揉搓得皮糙肉厚的情况下都能被那个先生打得嗷嗷,足见其功力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