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里我会和他说的,”褚淮想了想另问了他一直想问的事,“先前我听乔将军说他与宋将军不对付,关于这事你知道什么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猜大概是为了争个高下吧,我二弟自小也是惊才艳艳,哪里甘心一直屈居人后,虽然我也劝过他不少次,但都没什么效果,两人携手出战的次数不少总会被拿来比较,恐怕这让他一直很不舒服,想占次上风。”
“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那乔将军没告诉你什么原因?”
“要是告诉了我也不至于来问前辈你。”
“你同乔将军自小交好,他还不肯告诉你?”
提起这个褚淮就郁闷:“他连我什么样子都忘了,哪里还会和我说知心话,我现在暂不准备告诉他小时的事,前辈届时先不要以字称我,等时机合适我再与他摊牌。”
宋旭言比这群人都大一轮,偶尔沟通时会觉得很有代沟,比如现在他就很不理解褚淮的所作所为。
“告诉他不是更好吗?”
褚淮默了片刻:“我担心他感情用事。”
“唔……”宋旭言没往歪处想,“也是,你们有时同上战场,若是感情用事确实挺麻烦。”
褚淮未深讲自己和乔逐衡的事,继续问:“我先前听祁安说乔家出事的时候宋将军还想去讨个说法,可有此事?”
“这个啊……”宋旭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那是不是说明两人其实颇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宋旭言没吭声,交叠双手在茶杯上,似乎在酝酿什么。
看宋旭言这样褚淮觉得不妙。
“宋将军他……当时讨的什么说法?”
“……”宋旭言默了片刻,“他想问为什么圣上不安排他去追击乔逐衡,若是他出手肯定千里斩人下马。”
“……他是认真的吗?”
“不,他只是想和乔逐衡打一架而以。”
此话一出褚淮和宋旭言一起陷入沉思,宋之峤这个想法……一言难尽。
“怀之你似乎对他们俩的事很上心?”
“原本我本是不想上心的……前辈还记得三皇子说过什么吗?”
关于三家制衡的事宋旭言自没少听,现在看自家弟弟和乔逐衡的关系,他似乎也开始忧虑起来。
“宋将军若是知道乔将军在这,会直接拿人送回去吗?”
“不能吧……与其那样,他应该宁愿亲手了结了乔逐衡。”
你这听起来更糟糕了好吗,褚淮无言看着宋旭言。
宋旭言干笑两声:“这么说好像更麻烦的样子。”
看样子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解决办法,褚淮暂时作罢转而问城中情况。
两人结束密谈后一起去找了等得快不耐烦的乔逐衡,宋旭言同乔逐衡客气了两句,叫对方好生歇息。
这正合乔逐衡的意,他眼伤未愈还跑了这么多天,确实满身疲乏,见过了宋旭言便也不用再考虑其他,爽利地去休息了。
宋旭言特意安排两人在一起,送走宋旭言褚淮也和衣睡在乔逐衡旁边的榻上。
既然宋祁安回来了,压在宋旭言肩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没让宋祁安休息几天,就赶着他去干活。
早上天才蒙亮宋祁安就不得不起床早操,打水,值守,昨日因为回家满是欢喜的心像是被兜了盆冷水,现在他倒是觉得读书也没想象中那么痛苦。
站在城楼监守时哈欠连天,身边的副将都有点看不下去。
“少将军,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在。”
“我才刚回来不到一月怎么能偷懒,不碍事,你忙你的去吧。”
副将又劝了两句,不过宋祁安意志坚决,强顶着守在那里,副将只能摇摇头由他去了。
就在宋祁安开始第二轮瞌睡的时候哨兵回报说看见远处有人,宋祁安陡然清醒冲到城楼边缘远眺。
那支队伍并未疾行,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是小叔他们,快,快开门。”
城门缓缓打开,为首的将军带着千人部队归来,宋祁安本想去迎接,但步子刚出去又缩回来了,只敢在城楼的另一头默默看着自己小叔带人往营帐方向去。
若是有一天我也能这般就好了,宋祁安满怀羡慕,目送宋之峤离去。
就在宋之峤到之前,营帐早已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宋旭言不做声看着眼前涕泗横流的人:“慢些说,别这么急慌,既然我们在这里不会让你再遭罪。”
“是是是,宋大将说的对,实在是急得昏头,礼数也这般不周正了……”边说着那人边抹泪,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狼狈至极,“太猖狂了,实在是太猖狂了……官家的救命粮食也敢抢……小的费尽千幸万苦才幸免于难,那帮可恨的山贼……若是……咳咳,若是宋将军有个万一……不不不,若是宋将军受了伤,我这是偿命也不够……”
宋旭言心里厌烦,借喝茶掩饰心头不快,看那监军继续演。
这边正听监军哭哭啼啼,帐外有人通报,宋旭言止住监军的话,抬头允人进来,监军的哭声戛然而止,捂着脸从指缝里窥看,褚淮站在宋旭言身后注意着监军的一举一动,觉得可笑。
“家主,回来了。”通报的人满面红光,掩饰不住激动之色,“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