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宋校尉主动找褚淮,后者期间也有和宋校尉攀谈,想问问关于宋之峤的事,奈何收效甚微,宋校尉对宋家兄弟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估计不管宋之峤做什么他都能吹出来个花,至于宋之峤和乔逐衡之间的过节他可以直接忽视不计。
“褚公子可别听外里人胡说,两家同为将门,两位又都是少年英雄,指不定有人会臆想两人,之前不还有茶楼说什么乔将军是因为去外族镇压邪兽才伪造叛逃的,所以说呀,说我家将军和乔将军有过节都是瞎说,两人肯定只是表面不好,私底下当兄弟呢。”
褚淮:“……”现在茶楼的想象力已经这么卓然超群了吗?
“褚公子也不要信外面人说的将军性子不好,将军他就是偶尔有点着急,平时待我们都极好的……”
看宋校尉又开始了,褚淮赶紧摆摆手:“你说的在理,眼看快吃饭了,我们也别闲聊耽误大家了。”
兴致勃勃还想吹嘘自家将军的宋校尉只能有些不甘心地结束了这段对话。
这一圈问下来是说什么的都有,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宋之峤,现在反而越问越糊涂,宋之峤就像是一个绝对对立的集合体,爱戴他的人恨不得用尽赞誉之词去美化他,不喜欢的则是全盘否定,还会用乔逐衡为例嘲讽宋之峤。
不过褚淮似乎摸清楚了一些宋之峤不喜欢乔逐衡的可能原因——要是天天被当做反面例子与乔逐衡对比,无论是谁心里都会不高兴吧。
好在现在在留雁的是宋旭言,等到了地方再同他问问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在路上又颠簸了十几日终是望见城门,而整座留雁城的的背景就是高耸入云的留雁山,山为城添厚重庄严,城为山添热闹生气,一山一城相映成辉堪称奇景。
城里早有人出来迎,宋校尉先行给褚淮道了别,他现在需要带三分之二的粮草迅速过城出关,前往留雁接应宋之峤,宋祁安和其他人被安排去营帐。
褚淮到营帐的时候正看见一人在帐前同一位将士说话,那人身形颀长,温雅俊秀,一眼便看出他气质不凡。
“爹!”宋祁安先一步喊出声,跳下马跑过去一下就扎进了宋旭言怀里,紧紧抱着后者,“我好想你……”
在外奔波两月,在宋祁安的生命中不算长,但这短短两月他似乎已经体悟了有史以来最艰辛的一切,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天知道他有多担心自己的父亲,除了说出心中最想表露的情感,他再做不出其他。
宋旭言愣了一下,也稍用力抱住自己儿子轻声哄了两句,抬头看向来人。
褚淮和乔逐衡在远处并没有接近,褚淮做了一个手势,宋旭言似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和身边一位将士说了什么先带着宋祁安去了远些的帐子。
“两位公子,请走这里,稍后家主会来招待两位。”
褚淮说了劳烦带着乔逐衡随行。
“虽然我以前见过他,但现在隔了几年再看还是感觉有些陌生。”乔逐衡随意和褚淮聊着,“感觉印象中的宋前辈还是在三战会见的那次。”
看来乔逐衡这忘性是习惯性的,褚淮心里勉强平衡了一点。
“人难免是会变化的,真要是追溯到三战会那个时候,宋祁安可都还没出生。”
“也对,”乔逐衡笑笑,“那这次……他知道我也来了吗?”
“自然,他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等同于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在信中没有明确告诉褚淮宋家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这只能问过宋旭言之后才能知道,而在开始去边关找乔逐衡的时候三皇子就明确说过乔、李、宋三家的合与衡不能破坏,三家搞好关系是一切计划成功的必要条件。
执兵者方能执天下,三皇子可不希望自己以后掌握的是一个表面和气内里抗争不止的军队。
那时褚淮觉得有外戚这个共同敌人当前,三家同仇敌忾理所当然,不过现在看了这么多也知道自己当时想得过于简单。
现在乔逐衡和李家的关系经此一次不会差,至于乔逐衡和宋家……本来褚淮还想着有宋旭言在当中调和问题不大,谁知道乔逐衡和宋之峤有这么大的矛盾。
更麻烦的是乔逐衡在这事上像个不开口的石头蚌壳,一点内情都不透露,调和也没处调和。
乔逐衡大概也能看出褚淮在想什么,没继续深入问,到了营帐两人暂时被分开,各有人服侍收拾,两人风尘仆仆赶来确实也该好好打理一下。
褚淮洗好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
“怀之,别来无恙。”轻轻一笑,若春风和煦。
褚淮心底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意:“别来无恙。”
说罢褚淮坐在宋旭言对面,对方斟了半杯茶水递过去。
“我找了南方的厨子过来,你奔波半载想来也没吃什么合口的,晚些时候给你备上。”
“前辈,这可太客气……”
“别那么生分,三皇子也有嘱咐我好好看看你身体如何,刚才一见你就知道这一路辛苦狠了。”宋旭言满不在乎挥挥手。
褚淮失笑:“一切都好,等前辈回去还请给皇子带个话,让他别为我担心。”
宋旭言问了问褚淮近况,听后者简单说完一阵感慨。
“你这一路也可堪称一波三折,谁能想到因为外戚这垣国成了而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