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无言,褚淮这一说加上自己的设想,可以知道这后果有多糟糕。
“所以这次劫持是注定的,这可是能扳倒燕门又收获大批粮草的机会,何乐而不为,这当中最大的受益者自然会慷慨伸手。”
“那……刚才那些山贼是假的”
褚淮点点头,对宋祁安迅速想到这一点大为赞赏:“放出消息,故意拖延,走了贼山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劫持的机会。”
“那……那些人死了可怎么交代?”
“他们死在贼山上,要我们交代什么?”
褚淮说这话时无辜地很,好像真的和他半点关系没有。
“他们劫持粮草本就是隐秘行事,被重创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难不成还能拿出证据威胁我们?那样不成不打自招了吗?”
宋祁安已经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你刚才说的我们的粮草呢?”
“哦,你说这个啊,”褚淮轻笑,眉角浮现出小小的得意,“高家肯定早欢蹦乱跳交到我们手上了,我们可帮了他大忙。”
“他们快到了。”韵娘蒙好脸,看向身侧,“好了吗?”
宋校尉深吸一口气,也是蒙上脸:“好了。”
他的语气其实有一丝颤抖,但因为掩盖得很好,很难听出来。
从留雁出来开始,他的身份就一直不停在变,从校尉成了少将军的护卫,从护卫成了敌人的一枚棋子,现在“死而复生”的他开始了当起了山贼。
之前听褚淮说时宋校尉还以为对方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褚淮是认真的。
他不仅要当山贼,还要当劫持自家粮草的山贼。
“不用担心,他们自以为隐蔽,其实早都已经被我们公子看透了,按计划行事就是。”
正说着一支粮草队伍出现了,打头的人宋校尉再熟悉不过了,那人正是铁骑卫的监军,这次之后他就会成为宋家军的监军。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宋校尉比划了一下,一声令下众人从暗处冲出,护送粮草的人全都傻了眼,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御敌而是立即丢兵卸甲不顾形象地逃亡,对粮草没有半点留恋。
这场根本不能算偷袭的战事落下帷幕只是片刻,宋校尉惊地站在原地,不是惊讶对方逃亡,而是惊讶于这一切如褚淮所说,分毫不差。
韵娘那边已经指挥人清点粮草,数目不多不少。
“全都在这里了,你们准备继续赶路吧,留雁等不了那么久。”
宋校尉还有些魂游天外,摸了摸粮草与马,沉甸甸的马车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幻觉,他们费尽心思也没能找到的粮草,全都在这里。
“他说的没错……一模一样。”
对于褚淮的妙算入□□娘已经惊讶过太多次了,没有责怪宋校尉失态。
不止宋校尉,这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褚淮而惊叹,韵娘可以肯定。
“宋校尉假扮山贼劫持高家护送的粮草!这,这能行吗?”
“高家就在另一个偏僻林子中穿行,早等着被劫等不耐烦了,我只是顺了他的意,”迎着宋祁安慌急的神色褚淮拍拍他,“你要是不相信,一会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会儿?”
“我们之前约定好向着留雁继续进发,再等赶几天路我们就能追上他们了。”
这可一点都不一会儿,但宋祁安还是难以按耐兴奋的心跳,全身心放在赶路上。
他们现在只有包括乔逐衡在内的三人,唐绍带着骁影卫已经受命去了别处,应该有相当的时间都见不上面。
三人赶路脚程一下就快了许多,日夜兼程,晚上睡的也少,要说之前是慢得过分,现在就是急得过分,褚淮看宋祁安连着几天精神恹恹,主动提出好好休息一天。
“可是赶路……”
“不急一时,我们已经赶了有七八天,过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了。”
宋祁安这才放心,到了休息的地方一倒头就睡了。
这些天主要是乔逐衡和宋祁安闲聊,褚淮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不是非说不可也不会插嘴。
这会儿宋祁安睡了,两人也下马好好打理一下。
“你以前见过宋祁安吗?”
“如果你是说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见过。”
“难怪他这么喜欢你。”
“等他知道我是谁了就两说了。”
褚淮笑着说:“那可不见得,我看他主要还是像他爹,真算起来去留雁前线应该也不到一年,还不至于学着自己小叔挤兑你。”
“你可少来,宋之峤那不叫挤兑,那叫找茬。”
“你对他怨气这么大的吗?就因为你们碰面就打架。”
乔逐衡的脸色有些古怪:“不仅仅是这样……总之这是我和他的事。”
褚淮无意惹乔逐衡不高兴,想这啥事都写脸上的人竟然还有瞒着自己的心事,不过总有让他知道的时候。
“你也休息一会儿,我先守会儿夜。”乔逐衡安抚好边漠雪回头对褚淮说,“等到早上我再去打点吃的回来,你好好睡就是。”
“有劳有劳。”
褚淮没有推托,立马躺下睡觉,一觉起来太阳刚升,乔逐衡正把枪背好看褚淮醒了给他打了一个手势就消失在了远处。
等人走远了褚淮凑过去摇起来宋祁安:“祁安,起床了。”
这可是难得的好觉,宋祁安呜囔几声才起来:“什么时候了?早操开始了吗?”